融服務等為經濟支柱的海島城市香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拖累。與此同時,內地的經濟政策也在進行調整,投資壓縮,市場疲軟,人們的消費慾望大為降低。內靠內地外靠香港的本市受到兩面夾擊,日子自然有些不大好過。在這個城市裡,據說受衝擊最大的莫過於房地產業和旅遊業。就說這旅遊業吧,過去鼎盛時期市內的酒店常常爆滿,如果你過了晚上十點鐘才到這個城市並且事先又沒有預訂房間,那你很可能就得在大街上轉悠一夜了。而現在呢,酒店的平均入住率不足四成,除幾家經營有道的外,大多都在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中艱難地掙扎,後勁不足的則乾脆關門大吉了。相比之下,銀海大酒店的生意算是相當不錯的了,客房的人住率通常都在六七成左右,逢週末或假日竟也有八九成的時候。這在本市的酒店業中,簡直算得上令人百思不解的奇蹟了。
別人不得其解,酒店的總經理周飈和他的左膀右臂對這其中的奧妙可是心知肚明的。其實說明白了,酒店的客房是沾了酒店的餐飲和娛樂設施的光了。“紫薔薇”
桑拿浴自不必說,許多外地來的客人就是為了酒足飯飽之後能到“紫薔薇”消遣一番而住到銀海大酒店來的。酒店的“卡拉OK”包房和歌舞廳也功不可沒,不少熱衷於唱歌跳舞的客人在狂歡一場之後也喜歡在酒店裡開房過夜。他們當中有的是因為住處較遠,深更半夜的不便返回;有的是飲酒過量,舞得忘乎所以時又摔了一跤,跌得鼻青臉腫需要休息;還有的則是在激烈的碰撞之中與舞伴碰出了愛情火花,因而不得不借助酒店的空調房間降降溫,洩洩火。
倒過毒萊、販過病豬、批發過假藥、砸碎馬路上的下水道井蓋賣過廢鐵的商場驕子周飈周總經理,很快便在激烈的競爭中悟出了酒店經營的“真諦”。他決定把酒店頂層的客房全部拆除,改造成一間豪華歌舞廳。這樣雖然犧牲了二十幾套客房,但吸引的客人多了,把房價漲一些房租總數不會減少,況且按單位面積贏利率計算,歌舞廳絕對比客房合算。
但周總經理改客房為歌舞廳的主要理由,是他認為酒店現有的歌舞設施存在著許多不足之處:一是沒有一個像樣的大堂,因而無法舉辦氣勢宏偉的大型舞會,也難以請到水平較高的演出團體前來助興;二是燈光和音響裝置陳舊過時,開辦迪斯科專場效果不佳;三是空間太小座位不足,佈局也不甚合理,因而不能吸引和容納更多及檔次更高的“坐檯”小姐前來捧場,而這一點按照周總經理的理解,恰是影響當前歌舞廳甚至酒店生意好壞的關鍵因素之一。
經過一段時間的施工,頂樓歌舞廳已裝修完畢,今日舉行開張慶典。周總請了許多嘉賓前來助興,其中便包括何彬,而何彬則拉姚綱和阿華一起來了。
阿華是太陽落山時才趕回本市的。早晨天不亮阿華就從蕭子禾家逃了出來,趕到長途汽車站後,卻發現最早的一班車也要三個小時後才會發車。阿華怕蕭子禾來找她,不敢在車站久候,便躲到偏僻的地方消磨時間去了,順便買幾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留作路上之用。等阿華按照發車時間表提前一刻鐘返回車站時,卻被告知首班車已經走了半小時了。阿華這才想起自己那塊冒牌:“勞力士”金錶每天都要慢五六分鐘,這幾日心裡事多意忘記對時了。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阿華坐上第二班車離開了那個她永遠也不想再去的城市。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阿華終於回到了這個她日夜盼望回來的城市,可就在過邊防檢查站時,又發現“暫住證”不見了,可能是慌亂中丟在蕭子禾家了,而她的通行證又早已過期了,不管阿華怎樣解釋,人家就是不讓她透過。阿華無奈之下只好給姚綱打電話,求他給想想辦法。姚綱一聽阿華的聲音興奮得叫了起來,惹得馬小姐又好長時間不愛理他。姚綱也顧不得馬小姐的情緒如何了,趕緊打電話把何彬找來,開著車一起去接阿華。何彬手上有特別通行證,隔著車窗一晃,警衛便揮手放行了。看來這警衛的眼力也真好,離著好幾米遠就能看清名片大小的特別通行證上的內容,並認定它不是假的了。回來後,三個人一起吃過晚飯,何彬便拉著姚綱和阿華參加晚會來了。
晚會的內容豐富多采,安排井井有條。最先是由酒店請來的“跑場”明星進行表演。明星們的節目有歌唱,有舞蹈,有摟著一把大號獨奏的,也有掛著“三點”
泳裝做“時裝”表演的。明星們表演舞蹈和“時裝”時,大家便坐在茶座上伸長脖子觀看,掄起巴掌鼓掌,有時也鼓起腮膀子吹幾聲悠揚的口哨。明星們唱歌或演奏時,大家便擁到舞池裡搖搖晃晃地跳上幾曲。唱歌的明星全都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