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鐘頭才猛然領悟了其中的含義。其實說白了,所謂長時間使用瓷盆就是解大便,所謂兩孔之間就是便盆與屁股之間,那意思無非就是提醒使用洗手間的人先在蹲式便盆裡墊一塊衛生紙,以便於沖洗。這麼簡單的意思到了總批評別人講話不嚴謹的大哲學家蕭子禾那裡,便幾乎成了令人費解的天書了。
“剛來本市那會兒,蕭子禾新官上任三把火,工作賣力,作風嚴謹,對幹部中的腐敗現象深惡痛絕。他給自己規定了一個‘四不’原則:不吃請,不受禮,不拍馬屁,不搞女人,井且又寫成了條幅掛在辦公室裡。原文很怪,我記不清了,反正意思就是上面那幾條。要知道,在咱們這裡當幹部,要完完全全做到這四個‘不’字也並非很容易的事。蕭子禾好像確實說到便做到了,沒見有人對他的作風和人品有何負面的評價,在熟人中口碑還不錯呢。要不是他工作搞得一團糟,並且也沒得個肝癌胃癌什麼的,說不定真成了焦裕祿第二了,哪怕被電線杆子砸一下也能當個雷鋒嘛。雖然他是否受過禮拍過馬屁我不敢講得過於絕對,但至少在搞女人方面老先生確實比較規矩,始終沒見他身邊帶過陌生的女人。”
“可阿華怎麼會跟他走了呢?”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老兄哪方面都很出色,可就是在女人問題上不怎麼精明。自己的女朋友有什麼心事不瞭解,跟別人跑了還不知道原因!”
姚綱無奈地笑了笑。他猜測阿華那天在辦公室看到吳麗菁產生了誤會,所以離開他了。但她為什麼會跟蕭子禾走姚綱就想不通了。
“我想十之八九是由於經濟上的原因。”何彬雖然知道自己對談情說愛這類事也不怎麼內行,但他畢竟做的是專門同人鬥智慧的工作,喜歡琢磨別人的心理活動,加之訊息靈通,所以認為自己的判斷一般不會有多大出人。“最近桑拿浴的生意不太好做,蒲德威又搞了一些新花樣,小姐們的壓力很大。對於那些胡作非為的女孩子倒也算不了什麼,生意再少些她們一個月也能撈上幾萬元。但對於阿華這樣規規矩矩的女孩子來說,日子就不好過了,搞不好連飯也吃不上。我猜阿華很可能是經濟上發生了困難,不得已跟人走了。她沒有跟你談起過錢的事嗎?”
“沒有。”
“你也沒主動給她一些資助?”
“沒有。我們不是才認識不久嗎?”姚綱一臉迷惑不解的神態。
“哎呀,真是個外星來的書呆子!你對這裡的行情可說是一無所知。在我們這個城市,交女朋友是要花錢的。如果你是養‘二奶’,那首先就要給人家買一套房子,要麼就要給幾十萬的存款,此外每月還要有幾千元的生活費。即便是正正經經地談情說愛,沒有經濟基礎的支撐也是不行的。阿華有困難竟沒有向你張口,說明這女孩子品質不壞,而且確實是真心喜歡你。”
何彬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始後面的談話。
“但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交際場上的女孩,在那種地方接觸不三不四的人很多,時間長了即使不變壞也會在心靈上留下陰影。我覺得你對這女孩子還是不要動真情為好。如果你不喜歡吳麗菁,你那個馬小姐總還是可以的吧。那姑娘從裡到外有一種高雅的氣質,看一眼就讓人心顫。她整天守在你身邊,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她,可不要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姚綱當然喜歡馬小姐,但卻只把她當作自己最親密的下屬和同事看待,工作之餘則把她視為普通的朋友,來往不多,也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他知道馬小姐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並且一直以為馬小姐夫妻感情很好,家庭生活很幸福。姚綱從骨子裡就不是那種破壞他人幸福的人。傍晚他接到羅筱素的來信傷心落淚時,馬小姐陪著他安慰他,姚綱忽然覺得馬小姐是那麼溫柔體貼,那麼讓人動情,險些就衝動地把她抱在自己懷裡。但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馬小姐主動結束了那種僵持的局面,提出一起去吃晚飯。隨之姚綱也馬上冷靜下來,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在別人老婆身上打主意,那種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痛苦身上的行為,決不是他姚綱所能做得出來的。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同阿華在一起比較合適,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也需要照顧。再說,他覺得自己也確實喜歡阿華,那女孩子就像一部童話,清純得令人心疼,見不到她時就想她,見到她時便總有一種衝動。
姚綱雖然沉默不語,但他內心的一切活動都逃不過何彬的眼睛。作為多年的知心朋友,何彬可以從姚綱面部表情的微弱變化解讀他的內心世界。他看得出姚綱不會接受自己的建議把馬小姐抓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