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場女郎,但最多就是陪別人唱唱歌,跳跳舞,被別人抱一抱,摸一摸。自從認識秦孝川以來,她便一心一意跟著他,從未想過再跟另一個男人上床。秦孝川出事之後,阿概也在心裡恨他,罵他,但更多的是為他擔驚受怕,希望他能逃過這場劫難,並有朝一日再同自己團聚。
生離死別的煎熬,使阿姍幾乎漸漸原諒了秦孝川的罪過,使她覺得自己生是秦孝川的人,死是秦孝川的鬼,如果秦孝川最終被政府抓到槍斃了,她便為他守一輩子潔,從此決不嫁人。可是,現在秦孝川還活著,她卻要守不住了。阿姍只覺得又氣,又恨,又怕,又急。她不顧一切地撥通了一個電話,找到一個姓趙的人,讓那人找來秦孝川聽電話。
秦孝川並未走得太遠。那天林寶強把阿梅揹出去後,不久便返回來了,說阿梅已死在醫院裡,要秦孝川趕緊躲藏起來,待他在境外安排好後,便設法接秦孝川偷渡出境。林寶強給了秦孝川一個地址,硬把他拖上計程車送走了。秦孝川當時已完全沒有了主見,只能任林寶強擺佈。秦孝川按照地址找到郊外一個姓趙的人,在那裡暫時躲藏起來。
過了兩天,秦孝川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思維開始恢復正常。他曾經幾次想去自首,但終於還是鼓不起勇氣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自己怎麼就做出了那等惡事,整個過程總是似夢似幻似有似無地模糊不清。但阿梅被他害死了卻是不爭的事實,這可是他親眼看到的啊。他覺得自己的罪惡太大了,即便自首恐怕也難逃一死。死,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可怕的事情,秦孝川平時雖有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但真到了死到臨頭的時刻,卻也是猶猶豫豫不大情願起來。他畢竟還有個心腹之交林寶強在境外為他安排後路,如果姓林的真能幫忙,從這個地帶偷逃出境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但林寶強離去後,只是讓人帶過來一次口信,其後便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訊息了。林寶強說他有急事去加拿大幾日,這邊的事正讓人加緊安排,他回來後馬上同秦孝川聯絡,並要秦孝川利用這段時間儘可能多收集一些有用的資料,將來說不定就會派上用場。對於林寶強回到香港後馬上就去了國外,秦孝川一開始並未在意,但時間稍久後便覺得林寶強的行動有些可疑,怎麼想都覺得他的樣子很像是在倉惶逃竄。
秦孝川知道,香港與內地雖然分屬於兩個不同的司法管轄區,兩邊的政府之間也沒有什麼正式的協議允許對方到自己的一方追捕逃犯,但至少在拘捕證據確鑿的刑事犯方面,兩地的警方還是經常相互合作的。所以,在大陸犯了刑事案的人,逃到香港也並不安全。
但林寶強能有什麼刑事案呢?難道他也與阿梅的死有關?可阿梅明明是死在自己的面前,是自己親眼所見的呀!秦孝川對此怎麼也想不明白,但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覺得林寶強的行為有些可疑。他又想到林寶強過去常向他打探一些敏感的問題,並喜歡看他儲存的機密檔案。秦孝川總覺得自己只是個科級幹部,手裡所謂的機密檔案其實連小道訊息都不如,因此對林寶強的行為也便沒太在意。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
秦孝川與林寶強已有十餘年的交情。那時秦孝川剛來本市,囊中十分羞澀,偶然相識的林寶強與他一見如故,常常請他到一些高檔的消費場所吃飯或消遣。秦孝川的母親來這邊小住時曾出過一次車禍,林寶強出錢讓秦母住進了本市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病房,並請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療,使秦母很快得到了康復。秦孝川為此對林寶強感激至深,以後一直把他視為自己的第一密友。後來林寶強在內地的生意出了問題,林寶強本人也銷聲匿跡了好幾年,秦孝川幾乎忘記世上還有這個人了。但當兩年前林寶強重又出現在秦孝川面前的時候,兩個人很快便又親密如初了。
秦孝川此時疑心重重,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抱著一錢希望等待林寶強的訊息。他躲在人家的家裡不敢出門,憋得實在難受,每天除去睡覺和看電視外,便是望著窗外的大山發呆。他的家鄉也是山區,門前也有一座大山。不過,同這裡相比,家鄉那裡才是真正的山區,山比這裡要多得多,也要高得多。但是,這裡的山草木葳蕤,鮮花遍野,果樹滿坡,充滿勃勃生機。而家鄉的山大多隻是光禿禿的石頭,幾乎寸草不生。那裡的老百姓除去種植山溝裡那有限的土地外,主要就是靠開山炸石燒石灰為生。那裡的石灰雖產量很大品質優良,但由於交通不便運不出來,人們的生活始終也沒有多大改善。
但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母親仍然故土難離,總不願遷出來與秦孝川同住,有時出來了沒住上幾日便這裡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