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急忙探問。
“雉奴膽小,一受點驚嚇就常常臥病,待我嚇唬嚇唬他,嚇死了最好,嚇不死也得讓他成個病秧子,立不成太子。”
李泰以為得計,第二天就找到李治,假言帶他出去玩,把他哄到魏王府,引入一個密室內。密室內燈火暗淡,李泰一臉假笑的對李治說:
“我聽說你的事不妙啊!”
“哥,什麼事?”李治一時摸不著頭腦。“你是不是和李元昌關係好?”
“是啊,”李治沒有多少心眼,老老實實答道,“李元昌叔每從封地來,老給我帶吃的。”
李泰恐嚇道:“你與李元昌友善,現在李元昌反叛,賜死於家,我聽說下一步也要追究你,你難道不覺得憂愁嗎?”
李泰一邊問話,一邊覷伺,果見李治小臉慢慢變得煞白。李泰心裡得意地笑了一下,派人把李治送回家了。
李治心裡雖然害怕,但並未如李泰預料的那樣,嚇得臥病不起。自長孫皇后去世後,太宗因雉奴膽小,常常讓他住在後宮,這幾年因他大了以後,才另給他開府居住。這幾天有些奇怪,這雉奴有事無事就跟在父皇身邊,到傍黑天了還不回府,在父皇身邊徘徊再三,依依不捨離去,人也顯得愁眉苦臉,似有無限的心事。太宗覺察出這雉奴有什麼事,問了幾句,李治吞吞吐吐不敢明言。太宗愈覺奇怪,於是摒退左右,把雉奴引進臥室,攬在懷中,柔聲問:
“乖兒子,你怎麼啦,整天憂形於色的?”
“兒臣,兒臣……”李治抱著父皇,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什麼事?說!別怕,有父皇給你做主呢。”
李治這才一五一十,把兄長李泰的話,低聲告訴了父皇,末了抽抽噎噎地說:
“孩兒怕從此獲罪,再也見不到父皇了,因而每日都想多看父皇一眼。”
太宗聽了,禁不住地眼淚湧出,心中十分難過,緊緊地攬住雉奴說:
“乖孩子別怕,有父皇在,天下誰也不敢動你一根指頭。”
太宗又安慰了雉奴幾句,命他暫且住在後宮。太宗一個人坐在臥內,獨思獨想,若有所失,青雀這個孩子雖然有些能力,但不大仁義,對待自己弱弟尚且如此,若他日做了皇帝,天下還不知讓他折騰成什麼樣呢,太宗有些後悔,不該那天面許青雀為太子。太宗有些傷感,三個嫡子,好像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尤其是李承乾,當爹的費盡心血,哺育他成人,培養他忠君愛民,禮賢好學的品德,但沒想到他無視儲君的尊貴地位,染上了狎近群小,散漫好遊的紈絝邪氣,以至於發展到意欲謀反的地步。自己的兒子反他這樣的老子,太宗怎麼也想不透,不由地起身帶著左右,來到了關押李承乾的右領軍府。
從八面威風的太子一下子變成人所不齒的罪人,關在高牆內的李承乾,衣服骯髒折縐,形容慘淡枯瘦,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在守兵的押送下,他一瘸一拐蹣跚地來到父皇跟前,由於足疾,一時又難以站穩,打一個趔趄,方跪倒在地。一陣悲從心來,不由地李承乾伏地痛哭道:
“父皇啊,您來看不孝的兒了……”
好好的兒子敗落到如此地步,太宗也覺傷心,他擦了擦眼角,命人扶著李承乾席地坐下,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對李承乾說道:“想你幼年時敏慧好學,討人喜歡,朕對你也寄希望甚高,擇天下名師教你。朕就記得你十來歲時,每談論發言,皆辭色慷慨,大有不可奪之志,怎麼到了後來,人也長大了,竟越來越頹廢了!”
“李承乾擦擦眼淚,低著頭,無言以對,太宗繼續責備道:”朕每勸你愛賢好善,你置若罔聞,私所引接,多是小人,最後竟潛謀引兵入西宮,你……你這樣做對得起誰?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嗎?“
“我,我……”李承乾梗著脖子說,“我根本沒有謀害父皇的打算!”
“那你密謀反叛意欲何為?”
李承乾咬著牙,恨恨地說:“臣為太子,復有何求?但為魏王所圖,時與朝臣謀自安之計,不逞之人教臣為不軌事。今若以泰為太子,正所謂落其度內!”李承乾身陷囹圄,還不忘反咬李泰一口,太宗聽了,長嘆一聲,囑右領軍府稍加改善一下李承乾的生活,而後起駕還宮。
到底立誰為太子,太宗幾乎一夜沒閤眼,到天矇矇亮,總算拿定了主意。第二天早朝時,太宗先御兩儀殿,命晉王李治相隨,而後令人召集長孫無忌、房玄齡、李祐、褚遂良四位重臣,太宗先講了李泰的行徑,說出他威嚇晉王的行徑,以及李承乾對他的指責,太宗蹙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