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心腹空虛,恐有玄感之變。且邊遠小夷,不足以勤萬乘,願遣偏師徵之,指日可勝。”
太宗見尉遲敬德是來勸阻御駕親征,心裡頗不高興,對尉遲敬德說:
“你怡養了幾年,也該為國出力了,可為左一馬軍總管,隨駕出征。”
尉遲敬德不便違命,找來一套甲衣換上,扈蹕同行。聖駕還未出鄴縣,有侍從官近前奏道:
“京師留守房大人有表送告密人前來,請旨定奪。”
剛離開長安不久就有人告密搗亂,太宗大怒,命執長刀於告密人之前,而後傳見告密人,喝問道:“告密人所告何人?”
告密人見聖上震怒,嚇得不輕,又不能不說,只得畏畏縮縮道:“告房玄齡。”
“果是告房玄齡。”太宗當即叱令長刀手,“將這告密小人斬首!”
長刀手抓著告密人腳不沾地提到旁邊的麥地,刀光一閃,將其腰斬。太宗即以璽書讓房玄齡,言他不能自信,告誡他道:“更有如是者,可專決之,不必驛傳至行在。”
貞觀十九年(645年)二月,太宗自洛陽至定州,與先期到達的太子李治會面。朝會上,太宗說出了御駕親征的主要原因,表達了他希望留天下太平與後世的願望,其言道:
“今天下大定,惟遼東未賓,後嗣因士馬強盛,謀臣導以征討,喪亂方始,朕故自取之,不遺後世憂也。”
此時兵馬浩浩蕩蕩經定州奔遼東,太宗親坐城門,向官兵們招手致意,有疾病者親視之,溫語撫慰,敕州縣治療,由是士卒感恩喜悅,願從帝遠征。還有許多人沒有報上名,不得從軍,便私裝而來,自願效命,嚷嚷著:“不求官賞,惟願效死遼東。”太宗便親臨撫慰,使其回家。在定州休憩數日,車駕將發,長孫無忌見太宗身邊侍奉的人太少,奏道:
“天下符魚悉從,而宮官止十人,天下以為輕神器。”
太宗擺手道:“士度遼數萬,皆去家室。朕以十人從,尚嫌其多,公止勿言!”
太子李治牽著御馬韁繩,將父皇送至效外,北風乍起,黃塵漫道,父皇將要遠行,李治忍不住悲悲切切地哭起來。太宗一見,心下也覺辛酸,要不是為了江山後代,為了仁弱的兒子,自己怎麼也不會御駕親征啊!太宗親手為兒子拭去腮邊的淚,說道:“今留汝鎮守,輔汝以賢俊,正欲使天下識汝風采。治國之道,要在進賢退不肖,賞善罰惡,至公無私,汝當努力行之,悲泣何為?”
太宗即命開府儀同三司高士廉攝太子太傅,與侍中劉洎、中書令馬周、少詹事張成行、右庶子高季輔,同掌國家機務,輔佐太子。太宗只使長孫無忌、岑文字、楊師道等隨駕出征。臨行前,太宗囑咐首輔大臣劉洎道:
“我今遠征,使爾輔弼太子,社稷安危,所寄尤重,爾宜深識我意。”
劉洎自覺重任在肩,慨然應道:
“願陛下無憂,大臣有潛失者,臣謹即行誅!”
太宗見劉洎言發無端,甚覺奇怪,哪能輕言誅殺大臣?於是鄭重地告誡道:
“君不密則夫臣,臣不密則失身。卿性疏而太健,必當自敗。切宜謹慎,以保終吉!”
太宗佩弓箭,親結雨衣於馬鞍後,迤邐向幽州進發。沒走多遠,京師忽來驛傳,言副留守武陽公李大亮病卒,並遺表請罷高麗之師。大亮性情忠謹,雖位高爵顯,但自奉甚薄。死之日,家中無珠玉可為含殮,只有米五石,布三十端而已。太宗聞大亮死,不覺驚悼,追贈兵部尚書秦州都督,賜諡曰懿,陪葬昭陵。隔不了幾天,忽又傳來故太子李承乾卒於黔州的哀訊。太宗有感於自己臨老喪子,心中悽切,下令廢朝三日,葬李承乾以國公禮。
李祐率數萬大軍,好似要自柳州至懷遠鎮,而實則率兵出甬道,自通定至遼水,高麗驚駭,城邑皆閉門固守。李祐率軍猛攻牟城,拔之,得戶二萬,糧十萬石,並報請太宗,將此地易名為蓋州。右驍衛將軍程名振亦首戰告捷,率一部兵馬奇襲沙卑城,夜入其西,城潰,虜其口八千。程名振又將兵遊於鴨綠江上,策應各軍。
另一路兵馬由江夏王李道宗率領,李道宗英勇不減當年,自為前部,率兵數千至新城,指揮折衝都衛曹三良引十餘騎直壓城門,城中驚惶,無人敢出。營州都督張儉則率領胡兵渡過遼水,直奔建安城,阻擊高麗兵。
拔下牟城後,李祐與江夏王李道宗兩軍會合,進兵遼東城下。此時太宗行次遼澤,泥淖綿延二百餘里,將作大匠閻立德指揮工兵畚土填淖,築橋以渡,大軍方得透過。遼東乃高麗國西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