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的花,排出俗氣的齊整的圖案。那球抓在手裡很沉。想起它,便使她想起人生中一切厚實的,靠得住的東西──她家裡,她和妹妹合睡的那黑鐵床,床上的褥子,白地紅柳條;黃楊木的舊式梳妝檯;在太陽光裡紅得可愛的桃子式的磁缸,盛著爽身粉;牆上釘著的美女月份牌,在美女的臂上,母親用鉛筆濃濃的加上了裁縫、薦頭行、豆腐漿、舅母、三阿姨的電話號碼……她把手揪著床單,只想回去,回去、回去……越急,病越好得慢。等到這病有了起色,香港那霪雨連綿的夏季早經結束,是蕭爽的秋天了。
薇龍突然起了疑竇──她生這場病,也許一半是自願的;也許她下意識地不肯回去,有心挨延著……說著容易,回去做一個新的人……新的生命……她現在可不像從前那麼思想簡單了。唸了書,到社會上去做事,不見得是她這樣的美而沒有特殊技能的孩子的適當的出路。她自然還是結婚的好。那麼,一個新的生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