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怒聲喝道:
“如何使不得,他們眼中可有朕嗎,他們欺誑了朕這麼久,朕不問罪依然是寬恕,讓他們致仕回家,有什麼使不得!!!”
張誠本以為方才萬曆皇帝怒氣消散,此時才知道萬曆皇帝實際上已經暴怒到了極點,可聽那萬曆皇帝的怒喝聲音並不高,還在壓著嗓子,張誠就知道這事情還沒到無法轉機的地步,剛要繼續勸諫,卻聽到萬曆冷聲問道:
“張伴伴,這六年來,你為何不告訴寡人實情,就這麼讓寡人被人瞞住?”
一聽這話,張誠又是伏下,急忙說道:
“張先生所做的如何奴婢知道,可教給萬歲爺的道理總是對的,太后娘娘那邊也是這般要求陛下,奴婢又敢說什麼。”
萬曆皇帝“嘿”了一聲,又是不言語了,張誠此時火都燒到自家身上了,卻不好再勸萬曆皇帝,可要讓張居正回家守制,那也是要掀起驚濤駭浪的大事,必須要勸諫皇帝收回成命,在地上左思右想,膝行幾步,到了萬曆皇帝跟前磕了個頭,開口說道:
“萬歲爺,這等大事奴婢不好說什麼,可總要有人給萬歲爺拿個主意參詳才好,也是萬無一失的做法,奴婢想,萬歲爺是不是問問王通……”
二百三十九
“陛下細查,如今朝中百官可有張閣老羽翼外之人。內廷之中,馮公公和張閣老互為奧援,太后娘娘又對其欣賞有加……若陛下做出這等舉動,朝廷內外上下若抬出江山社稷來,除卻張誠張公公外,還有誰在陛下一邊,形勢瞬間危急,臣在百里之外,不得援手……臣還是從前那句,陛下等得起,且張閣老為國盡忠,私下如何乃是小節,陛下何必計較,但冷眼旁觀,幾年後再看就是……”
王通在屋中飛速的寫完,從頭到尾驗看一遍,然後放入信封滴上火漆,又把信封放入鐵盒,上鎖貼上封條,一層層做了預備,這才揚聲把屋外侯著的張世強叫了進來。把鐵盒裝進口袋,慎重的遞給張世強,開口說道:
“你叫著兩個莊客,每人三馬,快速趕往京師,這鐵盒要親手交到鄒義手中,你可明白。”
張世強看王通說的慎重,也是肅然答應,接過這包袱就匆匆忙忙出門去了。
王通長吐了一口氣,他心中也是凜然,本以為帝王家的心性不同常人,沒想到萬曆皇帝還是為這等事惹怒,好在萬曆皇帝能知道寫信問問自己意見,說明心中還是有些許分寸在,自己的意見讓他有個臺階下。
內閣首輔張居正如今的權勢正是頂峰,要是萬曆皇帝真做這等舉動,儘管一個是君一個是臣,可搞不好灰頭土臉的是萬曆皇帝,說得嚴重些,被人以江山社稷的名義廢掉也不是不能,畢竟隆慶皇帝的嫡傳子嗣中,還有個潞王在。
前幾日隨著小皇帝那封信過來的還有張誠的一封信,詳細說明了經過,王通自然知道利害關鍵,連忙寫了信派人快馬送回。
這封信送出去,以自己瞭解的皇帝性格,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實際上按照王通的瞭解,恐怕這封信還沒到京師,萬曆皇帝自己就已經想明白了。
……
即便如此,信送出去,王通還是覺得一陣輕鬆,走出自己的宅院,揚聲招呼說道:
“大海,準備下馬匹,咱們一起出城走走。”
如今王通辦理公務也是在鼓樓這邊的宅子裡,原來天津錦衣衛的官署卻不大去了,那邊就留給杭大橋等人打理,那幾百個錦衣衛兵卒每日裡照常上差,出去走動打聽些市井的訊息,然後傳到這邊來。
這些訊息有用的極少,把人放在那邊也就是為了養個編制罷了,反正不會花費太多的銀兩。
儘管朝廷有旨意下來,可兵備道潘達也不敢真的按照舊例執行,那兩成的損耗不能不扣,那米和鈔的折扣不能不打,只是按照對王通最好的比例來吧,比如說除了那兩成折扣之外。再無其他損耗,米鈔是米八鈔二。
這樣算,等於是一年按照千人的編制給王通那邊發七個月的足餉,也由不得這潘達這般做,自己一道文書,居然惹了京師的旨意下來,偏偏沒有動那王通半根毫毛,不痛不癢的罰了俸祿。
如此這般,就算不知道這王通在京師中到底有怎樣的根基背景的,也知道這位小爺根本得罪不起。
孫大海和馬三標也是個喜動不喜靜的性子,聽到王通說要出去,連忙去莊客那邊要了馬匹牽了過來。
王通出門,照例要帶上李虎頭的,這小孩子個子長了不少,找了匹並不那麼高大的坐騎,倒也能騎馬。
李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