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咬咬牙回頭對李虎頭喊道:
“虎頭,等下打起來,你帶著黃義軍先跑,可知道了嗎!”
看王通神色鄭重其事,李虎頭本來想要留下打架的心思也散了,連忙點頭。距離沒幾步遠的尚書府保鏢聽到王通這麼喊,手中的鐵尺一舉,大吼著撲了過來:
“還他孃的想走,都留下來吧!!”
王通的手向上一抬,咬牙想要先擋住劈砍,可在那人大吼出聲的同時,在路口的方向突然有尖銳的破空聲音響起。
那刀沒有砍到手上,卻有些溫熱的液體噴濺到手上臉上,然後“噗通”,人體倒地的聲音響起,對面想起了一陣驚叫。
王通放下手臂,卻看到剛才持刀劈砍過來的那人脖頸處箭桿正顫動不停,整個脖子被這支雁翎箭貫穿,釘在地上。
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景,少年們也都一陣驚呼,對面的家丁更是收住了手,驚疑不定的向著四處張望。
剛才還在茶館中的蘇彪卻看出來有些不對,在茶館門口扯著嗓子喊道:
“丟下手裡的兵刃,快跪下快跪下!!”汶xin閣崘壇
對面是這麼一幫能打的少年,又有這莫名的弓箭,明明是危險境地。怎麼還要丟下武器,何況方才少爺和二管家訓斥蘇彪的場面大家都是看到,蘇彪說話已經不管用了,誰還會理會他。
就這麼稍一遲疑的時間,尖嘯聲密集的在兩側響起,“噗、噗、噗”的聲音連成了一片,半圍著少年們的那些保鏢護院轉瞬間都被射倒,在脖頸、心胸處都準確的插著箭支,少年們倒吸冷氣,左右看過去,才發現這條街道兩端臨街的牆上和房屋頂上已經站著不少張弓搭箭的大漢。
王通心裡總算放鬆了下來,轉眼間對面二十幾個保鏢護院的就被射死,尚書府那邊已經慌亂成了一團。
家僕家丁之流,平日裡讓他們去欺壓良善那是拿手,此刻眼前好像是修羅場一般,各個嚇破了膽子。
在京師之中妄動刀兵,那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這些家丁從來沒有想到居然在這偏街小巷的,居然還能被強弓射殺。
驚慌失措的他們拼命的朝著茶館方向縮去,可也有人被這突然的事情嚇得昏了頭,居然手裡高舉著短刀,大吼著又朝著王通他們衝了過來。
這人是站在隊伍的後面,剛吼著衝起來,一騎馬從街角處急衝而來,那手持短刀的人距離王通還有兩步,那馬已經到了跟前。
王通清楚的聽到了“喀嚓”的聲音,那急奔而來的馬匹跑出十幾步才勒住迴轉,馬上卻是龍驤左衛的營官鄧普,他手上的一把厚背砍刀沒有沾太多血跡。
可那位昏了頭衝上來的尚書府護院連腦袋帶著半邊肩膀都被砍了下來。從直立到仆倒,巨大的傷口鮮血狂噴,很多在茶館門口的尚書府家僕們都被潑灑上滿頭滿臉,嚇得呆在那裡,隨即就是放聲驚叫。
這時候,兩側拿著武器卻穿著便衣的兵丁一擁而入,迅速的把兩邊的人隔開,準確的說,是迅速的把尚書府那幫人圈了起來。
對這等血腥的場面,少年們的適應能力倒是比較強,只有萬曆皇帝捂住了眼,然後又岔開幾根手指偷看。
少年們也都不傻,看到這個場面,也知道是有人來救他們了,各個放鬆了起來,王通還聽到身後有人吹牛說道:
“這算得什麼,當年我可是見過大軍和韃子廝殺的,那才叫血流成河。”
“你就吹吧,你們那邊幾十年也沒見個韃子打過來,你從哪裡看見……”
那邊營官鄧普匆忙把刀掛在馬鞍上,下馬朝著這邊而來,鄧普是名健壯大漢,不光是方臉。整個身子也好像是方的,魁梧異常,可如今他這威猛面孔上全是惶急之色,急忙走來,眼神卻盯著萬曆。
一副就要磕頭下跪請罪的模樣,萬曆皇帝卻瞪著他擺手,示意他不要過來,鄧普又有些遲疑,王通卻什麼都不顧得了,上前一把抓住鄧普的前甲,怒聲喝道:
“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晚來一步你我都要誅滅九族了!!”
鄧普要比王通高出半個頭去,卻被他抓住前甲不敢反抗,滿臉懊喪之色的低聲解釋說道:
“陛下這事情知道的人太少,你們跑出來的時候,那些兔崽子還以為你們這邊出去玩鬧,是武館自己的事情。”
這就是所謂的陰差陽錯了,王通稍一琢磨,火氣也漸漸的退了下去,禁不住鬆開手,那鄧普邊看那邊的萬曆皇帝,邊四下張望,看到站在茶館門口那些嚇得呆傻的家丁家僕,轉過頭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