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求救的人面面相覷,本想著萬公公能派人出城或者找什麼別的人,卻沒想到只是在這裡亂砸亂罵。
這模樣看著瘋癲,可誰不知道這分明是怕了,不敢和城外的王通放對,不過自家跑回來了,誰還理會外面那些人的死活,各個跪在那裡不作聲。
總算萬稻砸累了,罵累了,站在那裡呼呼的喘著粗氣,咬著牙紅著眼睛,低聲說道:
“好,好,好!!你且囂張。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
現在的王通不管幹什麼,眾人都要捏著鼻子認了,兵備道潘達好像是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本職上,不理會王通。分守天津參將李大猛現在甚至連進城的次數都少了,清軍廳和轉運司這更是提都不必提。
天津城就和王通當日所說的一樣,已經牢牢的握在他的手中了。
就算參將李大猛有什麼叵測的心思,王通手中的幾千兵丁可以在大軍趕來清剿之前,獨力將他擊敗,最起碼也可以打個平手,更別提火器作坊中還有幾千可以武裝起來的青壯勞力,至於財貨更是盡在掌握。
兵備道潘達和監糧萬稻,對王通已經夠不成絲毫的影響,有了京師撥付的銀錢,王通這邊不需要軍餉也能充足的供應手下。
八月下旬的夜晚漸漸的涼爽,運河邊砸萬稻的場子,是這段時間唯一值得激動人心的事情,其餘一切平淡。
旨意在中秋之後就到了天津衛,王通得到了火器作坊督造大使的官銜,這官銜職位雖然低,可卻有了明確管理的權責,火器官坊正式成為王通的下屬機構。
官辦火器作坊,每年朝廷下撥的銀兩和物料都是大筆,匠戶近千。又有將近四千青壯勞力,三百名看守計程車兵,也是個大的衙門。
從前一直是懈怠荒廢,交到王通手中,要是沒什麼改善提高也是說不過去,這個王通倒是沒有什麼含糊的。
無非是嚴抓質量提高效率,不管是那三個洋人還是喬大他們,都在王通自家的作坊裡有了訓練,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推而廣之。
工部的任願任主事比聖旨晚到了兩天,任願是難得懂匠作的官員。而且又是個踏實辦事的人,也是王通的有意運作才讓任願調到了這邊來。
但這踏實辦事卻也有一分不好,本來舊人相逢,王通也是要擺酒宴請,大家見面敘舊,沒想到這任主事卻推了這個酒宴,直接去了鐵匠作坊,說要和那三個洋人探討一二,看看有什麼值得學習之處。
頂頭上司,又是舊識,設宴相請,卻這麼直接推掉,實在是不懂人情世故,怪不得被上司同僚派到天津來。
王通對此有些哭笑不得,可也有些欣慰,這樣的人和那一世生產部門的技術人員做派相似,他們的本事都在實際的操作生產上,而不是用在逢迎拍馬上,自己需要的就是這種做實事的人。
……
關於楊思塵的種種調查,京師那邊在中秋前一天給王通送來了信,信中對這個楊思塵的可靠性做了保證。
張世強拿著錢米和各色禮物登門拜訪,除了撤去看守的人員表達慰問之外,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
明裡看守的人雖然撤了,不過暗裡盯梢的人還在,就這麼一直到了八月二十,楊思塵和妻妾深居簡出,也就是在買食物的時候出來走走,倒是有悠揚琴聲傳出。
八月二十一這天,張世強上門把楊思塵請到了王通的府上。
很難想象,殫精竭慮這個狀態會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人身上,楊思塵見到苦苦思索的王通之後,還是愣了下。
“楊先生請坐,不知道楊先生懂什麼,會什麼?”
王通說的開門見山,楊思塵愣了愣,能看出吸了口氣,朗聲回答道:
“讀書近二十年。遊歷五年,有些淺薄見識,這幾年多讀些謀略縱橫的書冊,希望能幫著大人籌劃事務,出點主意。”
王通拍拍額頭,有些無奈的問道:
“懂得算學嗎?”“懂得統籌之學嗎?”“做過師爺嗎?”“學過刑名之術嗎?”“懂得農學嗎”“懂得匠作之術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除了“刑名之術有所涉獵”這一個回答之外,其餘都是搖頭不知,即便是以楊思塵的沉靜從容,也被這些問題問的臉色漲紅,紅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自以為滿腹才學,卻發現這麼多不會的東西,一個是王通所問的這些,書生根本不可能知道,凡是認真讀書的誰會去琢磨這些“微末小技”,要是琢磨了,那就是個不務正業的荒唐浪蕩人。
王通嘆了口氣,這個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