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是什……什麼人,居……居然敢擅闖本官的府邸!!”
這位於計勇幾乎是在嗓子裡擠出來了這句話,那幾位士卒也不進逼,只是在那裡抱拳躬身說道:
“於大人,這位想必就是許公公吧,小的奉王大人之命,請二位大人去南門外觀刑。”
看到這幾個小夥子施禮,話說的還算客氣,於、許二人的情緒總算是平復不少,膽子也大了些,於計勇強自鎮定,冷冷說道:
“觀什麼刑,回覆王大人,本官事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還請包涵。”
這話連色厲內荏都說不上了,無非讓這幾個兵卒給個面子是真,奈何這幾個錦衣衛兵卒們臉色漠然的說道:
“事發倉促,實在是抱歉,不過還是請於大人和許公公移步吧,要是不方便,小的們可以攙扶。”
看著健壯兵丁就要逼上來,於計勇和許廣身子顫了顫,那還敢說個不字,只是連聲說道:
“讓本官換了官服。換了官服。”
……
天津衛城南門處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家都能看到十幾具屍首擺在那邊,還有五花大綁塞著嘴的幾十人跪在那裡,身後跟著全副武裝的錦衣衛兵卒。
在靠著城門的地方,已經清出了一片空地,擺著幾套桌椅,目前只有一個少年千戶端坐在那裡。
差不多剛到正午的時候,已經封鎖的城門處有出來了一批人,為首兩人穿著官服,可看他們的神色表情,看他們身後的那些嚴肅兵丁,怎麼看都像是錦衣衛押送犯人出城。
不光是看熱鬧的人這麼想,就連於計勇和許廣也是這般想,這一路上的錦衣衛兵卒儘管冷漠嚴肅,可卻沒什麼侵害的舉動,他們的膽氣也漸漸恢復。
心想王通你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沒有幾天好活了,居然還是這般跋扈,一定要說個明白。
到了城外,看到那十幾具屍首,還有看到他們一過來就拼命掙扎的那些人,心中怒火更盛,兩人下馬,那於計勇冷哼一聲,直接朝著那邊走去,許廣隨後跟上。
來到桌子跟前,王通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動彈,於計勇剛要叱責,王通卻先開口說話了。
“於大人,聽聞你在京師裡家人六人,奴僕二十人,日子不窮,可最多是個小康之家,自從得了這個兵備道的差事,到這天津衛之後,已經有家人四十六人,奴僕一百五十人,這麼多人跟著來,肯定要找些發財的路子是不是,千里做官只為財,本官也明白,不過有的錢能碰,有的錢不能碰,離京前,遊七沒教給你嗎?”
所謂的聽聞,這些數字未免太準確了些,於計勇的火氣那裡還有,臉色卻漸漸白了,邊上的許廣冷笑了聲,還沒開口說話,王通抬起手指著他說道:
“本官設卡收稅,是為了給宮裡賺錢,許廣你個混帳東西,貪財迷了心昏了頭,這錢你都敢來沾手,回去問問馮公公,他老人家答應不。”
許廣臉色立刻變了,身子也彎了些,王通冷聲說道:
“這些雜碎假扮官差,私掠稅銀,敲詐客商,本官為正視聽,先行斬首示眾,特請二位大人觀刑,坐下看吧!”
說完一揮手,身邊的親衛立刻大喊道:
“大人有令,斬……!!”
三百六十三
見面之後,簡單幾句話。還沒給這於計勇和許廣反應的機會,那邊已經是喊出了“斬”字。
自家親信甚至還有遠房的親戚在收稅的人之中,對方辛辛苦苦幫襯投奔,這是來跟著自己發財的,可不是送命的。
於計勇和許廣在這短時間內剛反應過來,急忙轉身,身後已經是手起刀落,圍觀者的驚呼聲不約而同的發出。
訓練之下,動作整齊劃一,幾十顆人頭差不多同時落地,滿腔鮮血跟著噴湧而出,幾十個人差不多圍成了個半圓。
這一刻,好像是無數鮮血朝著於計勇和許廣噴灑了過來,在這個情境下,就算是天大膽子的人也要被嚇倒,何況這二人沒那麼大的膽量。
兩個人幾乎被同時嚇得大叫,身子踉蹌著向後退去,許廣踩到自家袍服下襬,直接做到了地上,於計勇放聲大叫,一直靠到後面的桌子才停下。
本來看到殺人。圍觀的諸位都覺得緊張異常,看到這二位如此狼狽,大家反倒是覺得有趣,又有人忍耐不住笑了出來。
王通也不理會,站起身跳到桌子上,開口大聲說道:
“大家看到,敲詐勒索客商的下場就是這樣,天津衛這個地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