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做,誰不想在這裡塞自己的人,一個百戶照例有兩個總旗,可這邊卻只有一個,另一個位置始終空缺。來了三個總旗都被任春來給擠走了,任春來是從最下面的校尉被提拔起來的,喜歡吃獨食,不願意別人分。
何況任春來頭上的百戶是駱思恭的人,駱思恭一向是軟,現在王透過來,駱思恭的位置坐不穩,親近人的底氣也不足,不敢爭什麼,這個百戶等於是這任春來做主了。
任春來今年三十四歲,在王通的新兵整訓年齡範圍之內,不過二月十二早晨,他壓根就沒有早起。
等睜眼的時候,就已經是正午時分,任春來在丫鬟伺候下簡單洗漱,上街之後也沒去點卯,直接坐進了東青茶館,茶館立刻是上好的茗茶伺候,又有江南風味的各色點心,聽曲聽書,悠閒了兩三個時辰,這才去了楓林館。
楓林館是京師聞名的酒館,雖然不過十桌的規制,卻經常有達官貴人聞名前來,午間做一個時辰的生意,晚間做兩個時辰,但任春來任大爺來了,這規矩自然就要破了,楓林館的廚子抖擻精神單做一席。
保定府來的高粱燒,八菜一湯的上好席面,任春來喝了個半醉,晃晃悠悠的出門,這時太陽已經西沉了。
走出門,一個幫閒就迎了上來,手裡拿著個小包袱,滿臉堆著笑遞了上去,開口說道:
“任爺,今日收的份子錢,您老點點?”
任春來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開口說道:
“銅錢碎銀子的,去賭坊那邊換成元寶,你們自己拿二成去。”
“多謝任爺,多謝任爺!”
錦衣衛到了總旗這一位置,身邊總有幾個聽差幫閒的角色,不過大多是自己手底下的錦衣衛兵卒,任春來不同,他身邊的幫閒是兩個從前的街坊,完全沒有錦衣衛身份的人,這是一份好處也不往外放。
在街上走了兩步,迎面卻有個四十多歲的小旗走來,看到任春來,這小旗皮笑肉不笑的行了個禮,開口問道:
“任總旗,今日沒去城外整訓啊!?”
“去他姥姥,大爺我這麼多差事還沒忙完那,誰有工夫伺候那黃毛小子去!!”
那小旗笑了笑,卻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招呼了句,自己又是走了,說差事那是騙鬼,酒氣隔著三尺都能聞得到,可誰也不會去多事說明。
任春來走在街上,路兩邊店鋪的夥計都是點頭哈腰的招呼,這位可是得罪不起的大爺,一定要小心伺候著,萬一惹他發了脾氣,就要砸店封門的,但這任春來走過去的時候,朝著地上吐唾沫暗罵的也是不少,這混賬太不是東西了,死要錢、佔便宜,偏生還一點忙也不幫。
本想著回東青茶館再去喝點茶解酒,沒想到走到半路,另外一個幫閒領著小轎過來了,到跟前諂笑著說道:
“任爺,槐樹街那邊的半掩門新來了個姑娘,她家嬤嬤送來給任爺嚐鮮。”
一等二等的店面還好,這等不入流的,新來姑娘都要讓這任春來先睡,這可是這兩年多的規矩了。
人生在世,無非是酒色二字,任春來喝完了酒,就有姑娘送上門,自然是春宵苦短,回去好好享受了。
……
天沒黑就開始折騰,又是喝得半醉,風流幾次之後,任春來疲憊之極,直接睡了過去。
自然是睡的昏天黑地,人事不知,第二天早晨任春來覺得渾身骨頭都好像散了架,只想摟著身邊的姑娘再睡,可卻聽到有人在耳邊打鼓,嘭嘭嘭的煩人,怎麼也睡不下去,睜眼睛就想罵娘。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不是有人打鼓,是有人砸門,任春來沒成家,一個人住在小宅院裡,浪蕩快活,外面有人砸門,連個去開門的都沒有。
任春來晃晃頭這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個人,身後拍了拍那姑娘,開口說道:
“去開門!”
自己一翻身就又要睡下,也就是他剛閉上眼,聽到外面“咣噹”一聲大響,門居然被踹開了!
任春來翻身從炕上爬了起來,怒罵道:
“那個不長眼的……”
這句話還沒說完,屋門也是“哐當”一聲被人踹開,接著就有人掀開裡屋的棉簾子,那姑娘尖叫一聲縮排了被窩裡,冷風吹入,任春來也是一縮,還沒等他開罵,就看到自己本管的百戶站在門口。
若只是自己的本管百戶,任春來也是不怕的,又不是沒有指著鼻子罵過,可看到自家百戶像是個聽差一樣的站在旁邊,幾名穿著錦衣衛服號,右臂繫著紅帶子的大漢臉色冷冷,這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