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明白,小人不過是自己起了興趣,才去打聽的。”
王通笑著點點頭,這史七還真是能用得,知情知趣,他開口說道:
“先去支二千兩,總不能空手辦差。”
那邊史七又是磕頭,這次磕頭的聲音卻比方才大了一點。
……
“大人一次給了兩千兩?嘖嘖,怪不得這史七辦差這般用心。”
史七第一次為王通做事,王通自然不可能這麼放任,史七等人在盯著那李舉人家,還有一干人盯著他們。
每日間都把史七等人做的事情呈報上來,在王通這邊匯總,這件事卻是由呂萬才親自來辦,安排治安司的探子下去盯著,聽到王通直接撥了兩千兩銀子過去,呂萬才忍不住驚歎了一句,看著王通有些不解,呂萬才笑著說道:
“這等綠林人士,不管是偷是搶,又或設局矇騙,一年能剩下千把兩銀子已經是所謂大盜,史七這等人算是個能手,不過若每年能有個千把兩銀子進帳,恐怕也不會被招安了。”
“吳大吳二那邊可遠不止這個數目?”
“大人,這吳家兄弟是山東六府數得上的坐寇,山上海里都要找吳家兄弟銷贓,這個自然不同,沒個根基家業,到處亂飄的,每年能有個千把兩,已經是了不得了。”
“也對,不是每年都有這樣的銀車隊伍能讓他們盯上。”
王通之所以疑問,也是因為自家銀車被史七等人偷去了一萬多兩銀子,再仔細一想,卻發現那件事上有太多的特殊性,忍不住笑著自嘲了句,兩人說笑幾句之後,呂萬才這才轉入正題,清清嗓子說道:
“大人,治安司派過去的是最放心的,訊息也不擔心外洩,史七幾個人先是去李家丈人的當鋪當了貨物,然後贖回,往復幾次,倒是和當鋪的朝奉和夥計弄熟了,外面也有人假作走街串巷的小販在附近打轉,下面盯梢的老差人都誇讚了幾句,說這史七做事倒是有章法,不管是進當鋪還是小販的,都沒落下痕跡。”
王通點點頭,呂萬才又是繼續說道:
“他這一夥人花錢並沒有大手大腳,大人劃撥銀子過去,倒有幾個年青的想要去喝酒,也是被拽了回來。”
說到這裡,呂萬才頓了頓,開口說道:
“大人真要查什麼,在這京師地方,咱們治安司什麼查不到,不過是個舉人而已,又沒有官身在,話講回來,就算是個有官身,只要有錯,一樣是查出來治罪!!”
王通笑著擺擺手,開口說道:
“這件事莫說是用你,單獨讓錦衣衛各司各千戶去查,難道查不出來,用史七他們也是看看他們本事,算是個練兵,另外,這件事還有些別的考量。”
呂萬才遲疑了下,肅聲說道:
“王兄弟,咱們自家兄弟不說生分的話,王兄弟如今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實際上的都指揮使,天子最親信的人物,這樣的身份地位,理應關注天下之事,而不是放在這些細枝末節上,不過是一個舉人,不過是十幾個江湖人,何必費這麼大的心力在上面,眼下邊鎮總兵變動,戚繼光和馬棟等人和大人也有交道,這些大政之事,才是兄弟該操心的啊!”
聽到呂萬才這話,王通怔了怔,隨即起身作揖施禮,開口說道:
“呂大哥是王某的諍友,這些話都是為王通好,王通明白。”
鄭重其事的施禮之後,王通坐下,卻微笑著說道:
“邊鎮大將誰去誰來,這等事我要操心,那就是給自己招惹破家滅門之禍了,李舉人這件事,單拿出來看,的確是小事,可萬事都是由小見大,呂大哥,你以為讓順天府查這些年的罪案文件,是無緣無故的動作嗎?”
呂萬才愣了愣,展開摺扇輕搖了幾下,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為兄就等著看了。”
……
史七去查,還真是查出東西來了,也是趕得巧,他們盯了沒幾天,就看到有人拿著大批的貨物來當鋪典當。
趕著馬車,馬車上貨物齊全,居然也嚷嚷著手中沒銀子,家中有人治病急等著用,還有八十老母,三歲孩兒之類的話,而且都是笑嘻嘻的吆喝著,把這些說是蟲蛀鼠咬,陳舊無比,實則連灰塵都沒有的貨物搬進去。
這破綻未免也太大了些,而且接下來贖當的人則都是京師內外店鋪商行,這些人同樣是拿著馬車向外裝運。
但在舉人親戚家中有這樣的勾當,還是當鋪的進出典當贖買,一來不會注意到,二來這些事細究起來都是合乎規矩,三來,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