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軍天下無雙,親兵親衛對他忠心愛戴,這是捨不得了,不過太彆扭了。
齊武出了帳篷,戚繼光好像是沒什麼心事,長出了口氣,說完方才那番話,又將人託付了,整個人在短短瞬間好似又老了幾歲,再開口也虛弱了不少,他從座位上站起,肅然說道:
“戚某受先帝和當今聖上大恩,鎮守薊鎮,統帥邊軍,今日雖不能進京面聖,但也要叩首遙祝,以盡臣職。”
說完之後,對著京師皇城的方向,跪下磕頭,鄒義和王通也是站起。
……
在回程的路上,王通和鄒義沒有來時那麼輕鬆,從那驛站出來,兩人都有點沉默,走了一陣之後,鄒義才帶著些不滿說道:
“這戚繼光,直接把這些話上疏陳奏不就是了,偏生要你我兄弟二人來聽,平白擔了干係,這趟差事出的。”
王通搖搖頭,笑著說道:
“戚繼光也是聰明人,這等話要是落在紙上,言官們的唾沫還不得淹死了他,莫說是廣東總兵,能不能在廣東做個兵都未必了,不過戚繼光忠心國事,肯冒著風險說這番話,也算是他的一片赤誠了,鄒大哥也不必擔心,這些話回報給陛下就是。”
鄒義苦笑著搖搖頭,回頭瞥了眼,笑著對王通說道:
“王兄弟,可聽過戚繼光懼內的典故。”
“這等名將,居然還怕老婆?”
“怎麼不怕,這已經是天下間的笑談,說是戚繼光屬下兵馬為了給他壯膽,特意全副武裝列隊,然後請他夫人觀陣,想要嚇嚇這婆娘,沒想到戚繼光夫人來了卻不怕,問戚繼光這是何意,戚繼光倉促間不知道怎麼說,只好說‘特請夫人閱兵’。”
鄒義說完,王通一愣,兩人哈哈大笑,沒想到這等大將,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鄒義又是說道:
“懼內成這般,可戚繼光在外面還養了兩房,現在孩子都不小了,他老婆無奈,也只能認了。”
王通聽著搖頭,不過心中卻納悶,難道鄒義是借這個話勸自己成親,鄒義卻又在那裡說道:
“外面這兩房是他老婆捏著鼻子認的,戚繼光這樣的身份,怎麼會才三個女人……”
六百九十五
這個時代一夫多妻,男人到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三妻四妾也是尋常,王通這等一心辦差的,還有戚繼光那種懼內的,都是罕見。
不過聽鄒義這麼一講,戚繼光懼內也就是那麼回事,懼內還能在外面養了兩房小妾,但鄒義也不是談這等私房猥褻之事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提起了,王通只是順著他的話說道:
“聽鄒大哥這麼講,外面還有人?”
“薊鎮是要緊地方,宮內派過去的人不少,加上距離近,來來回回的,薊鎮的很多軼事宮內都能聽到,戚繼光上任沒幾年,和犯邊的韃虜打過兩次,兵將自然有死傷,有一名千總戰死在外面,家裡留個女人,他父母雙亡,有沒有子女,就是這寡婦一個人過日子,偏生這寡婦千嬌百媚的是個美人,那千總戰死一年後,這寡婦有了身孕。”
十月懷胎,這一年後怎麼講,王通倒是明白過來,男人當家立戶,一個孤苦伶仃的女人也不能要求太多,鄒義悠然說道:
“那千總還是有幾個相熟的弟兄,自然不依,想要來查個究竟,不過很快都給派到各處去,不得回返,這等事在薊鎮算不得大事,可也是個風波,但安靜的很快,馬上被人壓了下去,那寡婦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家裡置辦了幾進的宅院,又有丫鬟婆子的伺候,倒也成了薊鎮的大戶人家,等孩子生下來就是這齊武。”
王通回頭看了一眼,話說到這樣的地步,該明白的也都明白了,一這麼說,看這齊武的相貌還真和戚繼光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齊武六歲的時候,戚繼光身邊的親衛都過來傳授武藝,只說是看那千總的面子,不過宮內回來的人說,戚繼光身後的老人都說,這齊武眉眼之間和戚繼光小時候一模一樣,王兄弟,你再想想這名字?”
“齊、戚……若不是方才看到他那告身,我還真以為他就是姓戚。”
親衛跟將主姓,這個並不稀罕,改姓的甚至還認為是光榮,鄒義在那裡笑著說道:
“那千總可是姓宮的,這齊武入了戚繼光的親衛,也是改姓了戚,不過被戚繼光的正妻看到,雖說不知道緣由,卻很不舒服,執意讓他改姓,可也沒有變回原來的宮姓,只是變成了齊。”
王通在馬上只是搖頭,笑著感慨的說道:
“這一套下來,就可以放在京師茶館裡當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