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我這個侄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外面經常沒個分寸,今日聽說被王大人打了,屬下就想過來謝恩,多虧大人管教啊,依屬下看,還是打的輕了,打斷這畜生兩條腿才算是給他個教訓。”
話說的很,還是要為這侄兒求情,王通白日裡在韓剛家中已經看到類似的戲碼,實在是沒心思看他們繼續演了,不過能知道來磕頭賠罪,說明還是知道輕重,隨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不必打了,你這侄兒白日也被打的不輕,一起進來說話吧!!”
說完把韁繩丟給親兵,自己向院子中走去,侯萬才笑著躬身道了謝,等一干人都進了院子,他才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眼侯萬才,上去照著腦門就是一巴掌,低聲罵道:
“你個混帳東西,要不是你叔我還有張臉,咱們侯家都要被你扯進去,你們還在邊上傻待著幹什麼,抬著他進去!”
侯萬才白日裡已經被打的站不起來,跪在這裡卻動不了,邊上也是跟著使喚下人幫忙,聽到招呼,連忙跑過來把人抬起。
王通住在南街這個宅院,由原來幾個在美味館當差的夥計婆子負責打掃收拾,進屋的時候燈已經點起,火夾牆都是燒起來了,暖和的很。
後腳侯家叔侄也跟了進來,進屋之後,侯百戶是站在那裡,侯萬才就算是能站也要跪在那邊。
王通看了眼侯百戶,笑著說道:
“侯經歷在經歷司呆了多久,這個百戶做多久了?”
一聽這話,侯百戶下意識的心中一喜,上差問這等話,又是方才的情況,總歸不是壞事,不過到底是四十歲上的人,沉得住氣,只是躬身回答說道:
“回大人的話,小人十六歲進了親軍,三十一歲那年做的百戶,在錦衣衛二十六年了,這百戶的差事也有十一年了。”
王通點點頭,示意讓侯百戶坐下,邊上親衛奉茶上來,他動作自然,可侯百戶卻是誠惶誠恐,能在指揮同知的面前坐下,又有人上茶,這等禮遇可是了不得,不過王通待客卻沒什麼虛禮,從前和這侯百戶又打過交道,也就不那麼講究。
“熬了這麼多年,沒什麼別的念頭?”
聽到王通的詢問,侯百戶慌忙把手中的茶碗又是放下,不過這次卻不怎麼沉得住氣了,茶碗放在桌上差點摔下來,本想著侯萬才白日裡惹了禍,還報出自己名頭,今日間京師都知道王通用了狠辣手段,這說出自己名字,別連累了自家,慌忙過來賠罪,沒想到白日的事情一揭而過,還有了這等問話。
心思靈通的人都能聽出來,王通這是有看顧的意思啊,王通手眼通天,能有這等問話,就是自家運氣來了。
“不怕大人笑話,小人本想著走科舉的,奈何沒運氣,家裡世代又在錦衣衛這邊當差,就進了這邊,不過四書五經不行,刑名實務之類的倒還趁手,也到了這個位置上,不過,咱們親軍的規矩,經歷司的百戶能當個千戶用,但卻不會放出去做個管人的千戶,做到這個位置,最多出去跑幾趟短差事,其他是別想了。”
王通笑著點頭,錦衣衛習氣再怎麼不堪,畢竟是軍隊,是武人的天下,分駐千戶和京師千戶那都是有人有地盤的實權肥缺,自然不會給經歷司這些文人做。
“侯真,以後來幫本官吧,過幾年,放你出去做個分駐某地的千戶,或者京師這邊有你更好的前程。”
王通這話都沒有用詢問的語氣,直接開口說道,屋中安靜了下,聽到“啪”的一聲,侯經歷還是繃不住,把茶杯從茶几碰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一直是小心翼翼生怕失禮的侯百戶這時也顧不上了,直接從椅子上跪在了地上,開口急切的說道:
“屬下得王大人看重,感激涕零,願意為大人效忠做事,粉身碎骨、做牛做馬也在所不辭……”
“好了,好了,不必說這等咬牙的話語,盡心做事,好處少不了你的。”
經歷司等若是錦衣衛的中樞,一切對公的案卷差事在這邊上傳下達,又有人丁名單考績等等,在這邊有個熟悉的人,對今後自己的夥計大有好處,王通倒是看到這侯百戶臨時起意,這侯真晚上領著侄子來這邊賠罪,想來是個沒靠山背景的,要不然那任春來為何不過來,這樣的人和自己打過交道,又是舊識,應該能籠絡的住。
幾句交談下來,也能知道這侯百戶也有交好的心思,那就直接拉人過來,日後自然有籠絡收心的手段,看到這侯經歷這般驚喜,也知道找對了人。
王通笑著讓侯百戶起來,卻看到侯萬才在那裡眼珠亂轉,開口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