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聲,人和馬的重量頗大,那幾名長矛兵頓時被壓著後退,有兩根長矛直接繃斷。
但佇列稍亂,卻有更多的長矛刺過來,馬上的韃虜騎兵僅僅是剛揚起手中的刀而已。
現在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王通在馬車上看著三面的韃虜騎兵好像是潮水一樣的衝上來,可車營的擋板卻好像是潮水中的礁石,再大的浪頭都在礁石上打的粉碎,根本無法進入。
在正面,火銃裝填的時間雖然略長,但卻始終保持在這個穩定的頻率,弓箭手則是填補在這間隙之中,這邊逼近的韃虜騎兵始終在外圍遊弋,卻無法逼近,想要射箭卻被對方的火銃和弓箭壓制。
因為無法靠近,火炮也能從容的裝填,已經發射了三輪,正面這邊的攻擊越來越像是一個牽制。
而在兩側,儘管在攀爬擋板的過程中死傷慘重,這個過程讓人感覺有希望突破,越來越多的騎兵靠近下馬,拿著刀劍衝上前來。
虎威營的步卒都靠在了大車的跟前,對露頭的韃虜死命的刀砍矛刺,聚在幾處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虎蹲炮,虎蹲炮!!!”
站在車頂的王通大吼大喊,韃虜騎兵隊形太過分散的衝鋒,讓射程近以霰彈發射為主的虎蹲炮沒有用武之地,儘管裝填好彈藥卻一直沒有找到發射的機會,現在人在幾處擁擠的足夠密集。
王通大喊,可四處喊殺已經驚天動地,誰也聽不清。下面的親兵跟著大喊,附近的民夫丁壯也跟著大喊,在車底的炮兵總算聽清了,手腳並用的爬到虎蹲炮跟前,找到就近的火盆,拿著點火用的燒紅鐵釺湊到了引線上去。
轟轟之聲連續響起,戰場猛地一安靜,三個方向除了正面都被請出來二十步左右的空地,地上或是屍體,或者在那爬動慘叫的。
炮兵統領木恩剛才退回來一直不知道該做什麼,炮兵已經來不及裝填,他拿起一杆長刀,卻插不進前面的戰鬥隊形之中,等虎蹲炮打完,場面略一安靜,他總算反應了過來,丟掉手中的兵器,用手狠狠的拍了下臉頰,然後快步跑上車,大喊道:
“兄弟們,快出來裝填彈藥,不要耽誤!!”
炮兵們轟然答應,那些躲在後面戰戰兢兢的民夫們也都跑了過來。
外面的韃虜騎兵剛才本以為就要突破,可不斷怎麼加力添人,都始終無法突破那不到一人高的木牆,上去的人都被殺死,對方的火炮又在近處打響,想要繼續衝,看著倒在那木牆前同伴屍體,勇氣全無,人人都有些遲疑。
眾人遲疑,大家都是從眾,都在那裡踟躕不前,有人也估算到火炮估計又要發射了,下意識的撥轉馬匹,準備逃跑。
這時,號角聲短促的響起,韃虜騎兵聽到之後人人鬆了口氣,急忙勒馬迴轉,這是收兵的訊號……
四百二十九
韃虜兵丁的將領布博踩在馬背上張望戰場。方才被他打的滿臉是血的巴爾虎站在邊上,看著大隊大隊垂頭喪氣的騎兵回陣,在下面忍不住說道:
“布博大人,方才那情景,再加把勁就打下來了……”
“閉嘴,打下來,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衝進去,這要死多少兒郎,到時候莫說我在那吉特大人跟前交待不過去,你以為你就能好過。”
布博冷哼一聲,又是坐在了馬上,隨手拎起馬鞍邊上的皮囊,拔開塞子喝了兩口,舒服的哈了口氣,一股濃烈的酒香瀰漫開來。
韃虜好酒,但草原上不產糧食,只能用奶來釀酒,酸澀難喝,所以大明的烈酒在草原上往往賣出了天價,可販運烈酒,運輸不方便。過關卡也不方便,而且儲存起來也是麻煩,不如販賣其他貨物得利更多,所以除卻草原上韃虜頂尖的貴人之外,就是下面大將也未必能喝到。
布博喝了一口烈酒,邊上幾個人連同下面的巴爾虎在內都是露出饞涎欲滴的神色,布博只做未見,開口說道:
“真是烈酒,在嘴裡是甜的,入喉嚨好像是一條火燒了進去,渾身上下都跟著熱乎,明狗好東西真多,什麼時候進關去搶……”
說到這裡才想起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布博晃晃頭,粗聲說道:
“這些明狗守的好,可沒了這遮擋也是羊,咱們在這裡盯著,他們也不敢動,巴爾虎,你領著二百騎去火勒那邊,把那邊的明狗奴隸帶到這裡來!!”
巴爾虎眼睛始終盯著布博掛在馬鞍邊上那酒囊,愣頭愣腦的問道:
“布博大人,死傷這麼慘重還要打?”
“這麼多大車加上裡面的牲口牛馬,還有那些炮,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