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精幹的差役吏員,他們上上下下,京師和下面各省州府衙門裡的刑名打交道的多,這些衙役捕快什麼的,能耐可是不小。”
說到這裡,鄒義和李文遠都有些恍然大悟,呂萬才又笑著說道:
“申時行為人寬宏,對下面一樣大方,現下做的高了,下面本就有心巴結,這一來二去的,他手裡也握了一支力量,自然也能做點事情。”
李文遠抿了口酒,他畢竟是武夫出身,說話也是直率,介面說道:
“名分都定下了,上面還有個閣老,他們兩個爭的什麼意思,你看看咱們兄弟幾個……”
“呵呵,李大哥。這可比不得,不過,看這個架勢,去年致仕那個吏部尚書搞不好也被張四維這般弄下去的,首輔位置爭不了,不是還有次輔的。”
……
“張先生,諸位愛卿,自朕登位以來,京師各營的官兵都是恪盡職守,忠心用事,看他們如此。朕和母后等人都覺得寬心。”
七月二十九這天朝會,等朝臣議完,萬曆皇帝突然出聲說道。
在這朝堂上,大家說話都是遮遮掩掩,說什麼做什麼,總要有個由頭,這一句話做個開場白,朝臣們都在等著萬曆皇帝的下文,然後眾人都或多或少的看了張居正一眼。
朝廷上議論什麼,決定什麼,都是張居正和馮保參詳之後決斷,每日間所說所作的,不過是把已經決定的事情重複說一遍,走個形勢。
今日間皇帝卻突然說起這個,明明事情都已經議完,難道是張閣老的意思,眾人齊齊看過去,卻發現張閣老也有詫異的神情。
難道是陛下自己的意思,左思右想也沒有什麼需要提出的,至於這開場白,關京營京衛什麼事情了。
萬曆皇帝坐在座位上,微笑著說話,他注意到了屋中那些文臣的神情,也注意到了看向張居正的眼神,不知道身體側面的司禮監那幾個太監,在自己吩咐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麼看看馮保。
不過萬曆皇帝強制讓自己臉上只有笑容,不要把不快流露出來,張居正躬身行禮,本來等著散朝的眾臣們都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萬曆皇帝笑著繼續說道:
“軍將們這般忠心勤力,可這些年積欠的軍餉還是沒有發下去,御馬監各營的甲仗也多有破舊損壞,兵部那邊一直沒有撥下銀子來。”
兵部尚書張四維連忙出列陳奏,朗聲說道:
“陛下,九邊為重,京師次之。九邊積欠亦有經年,內閣、戶部、兵部,並知會司禮監、御馬監,定了先後次序,先邊鎮後京師,這並非兵部敷衍瀆職,請陛下明察!”
萬曆皇帝笑著揮揮手,開口說道:
“張愛卿且站起,聽朕把話說完。”
張四維磕了個頭這才起身回列,起身看了張居正一眼,張居正臉色淡然,卻沒有看這邊。
內閣首輔張居正側頭和司禮監那邊的馮保對視一眼,馮保隨即看看身側的張誠,張誠迷惑的搖搖頭,張居正納悶的轉了回來。
“朕九月要大婚,今年又有各項大祭大禮,宮內的銀子這都要流水一般的花出去,潞王年紀也大了,府邸用度也要花錢,朕這幾日把御用監的管事叫過來多方盤算,宮內的銀子不夠啊!”
這話說出口,文淵閣中不管文臣還是太監都是一起跪倒,張居正看了眼馬自強,直起身朗聲說道:
“陛下此言讓臣等愧殺,天下社稷是陛下的天下社稷,慈聖太后慈愛,陛下聖明,宮中用度一向儉省,大禮大祭,潞王藩事,這都是內庫與戶部共同核銷,今年天佑大明,府庫充盈,早就為這些事留下了預算用度,請陛下莫為此等事憂心。”
萬曆皇帝連忙說道:
“都起來,都起來,朕只是說事,諸位不必這般的惶恐,今年有今年的花銷,明年又有明年的花銷,宮內花銷和軍將們的薪俸,這些東西總該是內庫出的,這一年年虧欠,一年年籌措,也不是長久之計。”
大臣們也顧不得什麼失禮,彼此眼神交流,張居正皺皺眉頭,躬身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
“張先生也多次給朕講述道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這是正理,如今每年入宮的金花銀已經不夠用,也該增加數額,免得每年內庫和戶部彼此核算進出,平添麻煩!”
金花銀,張居正回頭又看了眼馬自強,戶部尚書馬自強連忙上前一步跪下陳奏道:
“陛下,戶部已經算出個大概的數目,每年入宮的金花銀增添三十萬兩,共為一百三十萬兩,以備天家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