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通判呂萬才也沒想到李貴才去了一日,居然就查出了結果和底細,聽到有無名白參與其中,他也是頭疼,琢磨了琢磨,卻派人備了車馬直接去往南街。
這件事走順天府還不知道耽誤到什麼時候,不如動用治安司的力量了,有六科郎掌司鄒義居中聯絡,總歸方便的很。
車馬到了南街,在振興樓那邊停下,後面有個長包下的宅院,呂萬才進了宅院,這邊自有聽差各處請人。
有聽差去了美味館,和值守的宦官招呼,也有一個去往南街錦衣衛百戶李文遠的辦差處,請李百戶過來。
如今六科郎掌司鄒義坐在要害位置上,也是宮內的紅人了,可鄒義對治安司的差事從來都不怠慢,有這麼一個有財源,有人手的機構在,在京師的作用差不多和東廠、錦衣衛類似,管著治安司,鄒義的位置雖然只是掌司,可權勢地位卻類似於少監。
聽到呂萬才的話,鄒義倒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只是笑著開口說道:
“呂大人考慮的穩妥,這事不難,咱家下午就寫個帖子給大人送去,有司禮監出面,內廷其他衙門也不敢廢話什麼。”
有鄒義這句話,事情就好做了很多,眾人簡單議論了幾句,說的卻是天津衛王大人最近還要出兵,這邊需要幫忙做什麼。
……
御馬監各處值房,大家都知道監督太監林書祿喜歡安靜,沒有差事,大家都在值房外安靜的很。
林書祿在值房中也是照例辦差,不過每過半個時辰,就拿起吃幾粒丸藥,走出房門前,還要對著銅鏡給自己撲粉化妝,讓臉色不用太差。
這麼調節著,他又不是不需要親自忙碌太多的高位太監,倒也沒有什麼人看出異常。
但精神終究不濟,每看幾本文報,就要眯眼養神,下半年,御馬監各營的糧餉軍需都已經報了上來。
林太監核准了勇士營和四衛營的糧餉,又按照往年的規矩,將天津衛虎威營的需求合情合理的批駁了回去,反正大家都已經習慣。
拿著硃筆在摺子上勾了幾筆,猛覺得一陣虛弱上身,林書祿從懷中掏出個盒子,拿出丸藥,捏碎了蠟封吃下去,閉著眼睛長出了一口氣,剛要閉上眼睛緩緩神,就聽到外面急促腳步聲響,又有小宦官上去阻攔的聲音:
“小聲點,驚動了林公公你擔當得起嗎?”
“有急事要稟報林公公!!”
聽到這聲音,林書祿一愣,這卻是在司禮監辦差的寫字宦官,也是他心腹之人,平素得了吩咐,不能來這邊,今日卻跑過來。
“讓小楊進來!!”
外面答應了一聲,門被開啟,一名年輕宦官快步跑了進來。
過了片刻,那年輕宦官從值房中走出,在門口還點頭哈腰的說道:
“小的看到去年武驤左衛的糧餉差了數目,怎麼查也查不出來,多虧林公公這邊,小的這就回去回返。”
這年輕宦官走了一會,林書祿有些疲憊的從值房中走出,喊了軟轎回去休息了。
……
京師靠近石馬衚衕這邊,也算是富貴人物居住的地方,在柳樹衚衕裡中,有一處宅院,看僕役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應當是大戶人家。
外人看來,進進出出這宅院的人都是些婆姨丫鬟,見不到什麼男丁,不過時不時的卻男人乘車馬過來。
看到這個,大家也就心知肚明瞭,這不一定是誰家養的外宅,這種事情各處見的多了,也都是司空見慣。
京師潑皮無賴最喜歡鑽這樣的空子,這等沒什麼男丁看守的外宅是圖財圖色的好目標,可先後有兩撥人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兜搭就被打的筋骨斷折,想去官府打官司訛詐,卻沒想到被官府收押,幾個人直接死在了裡面。
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大家也都知道厲害,沒有人敢於觸碰,反倒是在猜測到底是何方神聖養的外宅。
眼見就六月了,這宅院的男人又來了,按照往日的規矩應該在這邊呆幾天才走,沒想到呆了兩天,卻有來了另外一幫。
不敢招惹歸不敢招惹,看熱鬧的心思大家都有,來了另外一幫,十有八九是家裡大房打上門來了,這等大婦抓姦的戲碼,人人愛看。
卻沒想到來的是也是一夥男人,為首的是個面色陰沉的中年漢子,既然不是抓姦,那肯定有一場好打,卻沒想到守在這宅子門口的兩個人一見那面色陰沉的中年漢子,連忙躬身行禮,側身讓開。
……
內宅臥房之中,柴福林坐在一個加大尺碼的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