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鎮定聽令的兵卒們,在這一刻突然覺得熱血沸騰,主將手持兵刃身臨前線,和自己生死與共,死戰血戰都是值了。
譚兵猛地舉起手中的長矛大喊道“殺韃!!”兵卒們各個跟著喊了起來“殺韃!!”“殺韃”。
……
相比於步卒陣中的熱血沸騰和激昂慷慨,火銃佇列和炮陣中,兵卒們的任何亂動亂叫,都會被他的軍將喝罵一通。
炮兵們更是盯著向前靠過來的韃虜騎兵大隊,炮身角度都已經調整完畢,敵騎依舊是在正面衝來,照舊射擊就可以,不過這次韃虜騎兵的佇列寬度卻小了很多,似乎更長了些,但對炮兵來說不重要,他們要做的就是開炮。
往來賓士,韃虜騎兵的坐騎沒怎麼休息,這次集中後向前行動的速度已經不如方才了,而且派在前隊的騎兵想著明軍的火器,都想著節省馬力,進入那該死火器射程的時候再拼命加速也不遲。
“轟”“轟”三聲好像是前奏的巨響,跑在前排的韃虜騎兵已經儘可能的疏散了陣型,可那攜帶著死亡的金屬圓球還是在隊伍中撕開了一條血路,每個人都開始加快馬速,不能退,方才貴人們都已經說了軍法,退的人會被身後的同伴殺死,他的牲畜和家人都歸殺死他的同伴,這還不如戰死。
五斤炮的射程一過,就是幾門三斤炮了,火炮次第打響,每一發炮彈都意料之中的打死十幾騎,可跑開了的馬隊迅速淹沒了倒在地上的人馬屍體,有些傷者直接就被踐踏在其中而死。
甚至還有後面的騎兵被前面倒地的絆倒,但沒有同伴會幫忙或者閃開,都是打馬直接踩踏了上去,這段路程,快些跑完,越快衝到了跟前,明軍那該死的火器就會停止轟鳴。
在這段路上,五斤炮可以打兩次,三斤炮可以打兩次,如果不怕騎兵追殺進炮陣的話,甚至可以發射三炮。
但這次衝鋒,韃虜騎兵卻驚訝的發現明軍只打了一炮,眼前就是排成四列的火銃兵了,凡是看到明軍火銃兵的韃虜都是吼叫起來,不管身下坐騎是否疲憊,都是拼命的打馬前衝,火炮的厲害他們早就知道,可今天才知道了這火銃居然是更厲害的火器,方才佇列中就在傳言,看到那火銃的人就活不了了,唯一的法子就是衝,衝過去,才有活的可能……
韃虜騎兵本來不寬的陣列橫排,已經變的越來越寬,後面的人都想躲開這火銃的射擊面。
“開火!!”
這聲音未必能聽到,但劈下的長刀卻是明確無誤的號令,四列火銃次第打響,和第一次第一樣,正對這個方向的騎兵衝鋒勢頭被硬生生的打慢了下來,不斷翻倒在地的騎兵太多,阻住了後面的路。
可更後面的韃虜騎兵反倒是更加猖狂的大喊,他們都知道火銃只能擊發一次,這一次射擊之後,那火銃甚至還不如一根鐵棍。
果然,火銃兵射擊完畢,就利用殺傷爭取來的一點空間拼命的朝著兩個方陣的中央跑去,韃虜騎兵催動馬匹,向前跟上,能在這夥明狗進入方陣之間的間隙前砍殺一兩個,也能出了心中的惡氣。
“平矛,拒馬!!”
對面明軍將領的吼叫韃虜騎兵也能聽見,絕大部分人不知道這幾個詞的意思,可看著兩個方陣的明軍士卒層層疊疊的將長矛向外,也大概理解,這有什麼用,沒有了火器的阻擋,用弓箭就能射死他們,方才衝陣的韃虜騎兵看著一邊卻感覺奇怪,上次衝陣時,明狗的炮兵不是早就逃了嗎?現在兜過去的騎兵已經快要追上。
“嘭嘭……”的悶響聲連續的響起,在雙方接陣附近的聲音都被壓制了下去。
這一刻的確靜了靜,好似一陣風吹過了韃虜的騎兵陣列,只不過這陣風是由鉛丸和鐵砂組成的死亡風暴。
炮兵們點燃引火線之後也不顧效果如何,扭頭朝著間隙就跑。
韃虜騎兵們好似漸漸湧起的大浪,浪頭翻湧,越來越高,越來越大,可這洶湧的勢頭就在這一刻突然停止。
野戰炮全部裝上霰彈後的一次齊射,在幾門炮口為基準點的一個偌大扇面內,幾百騎被一次掃倒,人、馬都是渾身都是血孔,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衝!衝!!”
幾百騎的損失不小,可衝到了跟前,這火炮也是無用,衝過去,衝到那兩個方陣的間隙之中,別讓那裡的明軍火銃兵裝填完彈藥。
大隊的韃虜騎兵開始分為三隊,兩隊去往兩翼牽制,中央一隊卻是直撲兩個方陣的空隙,衝進去中心開花。
火銃和火炮霰彈的發射,讓近千人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