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就是過來走個形式。
今日這事,他還真是言而有信,太陽剛落山,張連生就來到了王通這邊,說已經包下了秦淮河最大的畫舫白蘭舫,為都堂大人接風洗塵。
八百四十二
秦淮河是天下間第一的風月之地,是豪門富貴的銷金窟,就算是從來沒來過南京的人,也是聽過秦淮河的名聲,也會想像秦淮河上的風光。
王通答應張連生的宴請,去秦淮河上的白蘭舫,連他身邊的一干親衛都是驚訝不已,在她們的印象中,王通對這樣的場合是毫無興趣的,他只會將這等場所當作工具,而不會在閒暇時候過去。
即便要拉攏這張連生,按照在京師的習慣,王通會另選一個地方見面,卻沒想到這次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沒什麼複雜的念想,無非是王通也是聽多了秦淮河的名聲,想去見識一下而已,秦淮河上的東西,算是這個時代娛樂業的最高峰了。
市井中多有傳說,說秦淮河上河邊那些青樓酒樓並不是南京城最好的風月地,還有幾個神秘之處,只有王公貴族,第一等的富豪才能去的。
可傳聞歸傳聞,名氣最大的還是大家都知道的地方,最出名的幾個姑娘也都是在這些地方,在這等地方,沒了名氣,那就什麼都不是。
白蘭舫是一艘兩層的畫舫,白日裡就停靠在蘭花樓之下,一擲千金的客人們在白蘭舫上飲宴聽曲,然後回到蘭花樓那邊作樂。
張連生天將黑的時候來接王通,早晨磕頭賠罪,中午就有三江商行的人上門聯絡,敲定了幾樁生意,談妥的這些生意,已經註定了要賺一大筆,自家的生意會上一個臺階,張連生喜不自禁,本以為天上掉下禍事來,沒曾想卻是大喜,來接王通的時候,態度比清晨時候還要殷勤了十分。
王通在親衛簇擁下一同前往秦淮河,這一干人在路上頗為引人注目,儘管張揚,王通的親衛們卻不敢有什麼懈怠,王通的隊伍被這麼多人盯梢,本身就是個不好的預兆。
“侯爺,今晚後面最多也就是兩夥人跟著,離的遠,分寸不錯!”
走在半路上,史七就策馬靠近過去稟報,王通點點頭,也沒有回應。
“這一次要花多少銀子?”
“下屬給都堂接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談什麼銀子,都堂大人不必費心。”
王通開口問的時候,張連生滿臉堆笑的回答說道,王通搖搖頭,笑著又問道:
“不是客套,就是想知道這等地方要花費多少?”
張連生乾咳了兩聲,有點尷尬的說道:
“能在這白蘭舫上二層吃一頓酒,八十八兩銀子,屬下還請來了蘭花樓的頭牌姑娘唱曲陪酒,這個就要一百二十兩了,若還要停靠在蘭花樓那邊,那個花費就要和蘭花樓的媽媽商量了。”
“張千戶這個身份,這蘭花樓難道不給便宜些?”
“都堂大人說笑了,要不是小人這個身份,恐怕這白蘭舫二層的位置小人都未必會訂到,更別說那頭牌的秀兒姑娘了。”
王通搖頭笑著,卻沒有說話,張連生身為南京城中僅有三個錦衣衛千戶,對這等青樓之地居然沒有一點的面子,可見他平日裡是個地位,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越有拉攏的可能,就越希望改變現狀。
王通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儘管地位上升的很快,手中也是金山銀海,可對於富貴奢華卻一直沒什麼概念。
說起來,儘管也曾出入過皇宮,可看到最富貴地方莫過於宣府老帥馬芳的府邸,那個真是讓王通知道了什麼豪奢,至於皇宮那就不必說了,萬曆皇帝喜歡吃大鍋的紅燒肉,這個習慣現在改了,由御膳房燉小鍋紅燒肉,其他可想而知。
但來到這白蘭舫上,王通還是吃了一驚,所以要問問到底是個什麼價錢。
這畫舫比起運河上的大號漕船還要大一號,一樓是散席,二樓則是四個雅間,四個雅間各不相連,用迴廊隔開,儘管是在畫舫之上,又有這樣的規制,可雅間之中依舊是寬敞無比。
屋內的裝飾佈置比起當年的馬芳府上更勝一籌,看不出什麼富貴氣,顯得很清雅,但如今的王通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這屋中雖然不顯富貴,卻極有檔次,極為襯托人的身份,原以為秦館的幾處佈置算是高超,和這白蘭舫一比,還是略遜。
“居然是柚木嵌玉的……”
一干親衛進來檢查的時候,沙東寧算是見過市面的,在那裡驚歎了句,實話說,王通還不知道什麼是柚木,更不知道這嵌玉是個什麼意思。
桌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