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索卻是足夠,開始將人搜身之後捆綁起來,一個個的帶出戰場。
但還是有人在戰鬥,近百名建州軍的披甲兵丁環衛著一名神采高大,身穿明黃色棉甲大漢,正在戰場上左衝右突,讓人驚訝的是,這些人不是騎兵,而是在正面步卒佇列之中,大家知道他會是誰,包圍的人層層疊疊。
這些建州甲兵的確是驍勇,不過在火銃面前,結果也就是一個個的倒下,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爭先恐後的用身體遮蔽在那個大漢的身前。
不到百人的隊伍很快就消耗乾淨,那個大漢身上也被火銃射中,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虎威軍士官用斧槍砸斷了雙腿。
這個已經身受重傷的地方大將很快就被已經投降的俘虜辨認了出來,幾名軍將興奮的跑向帥旗那邊。
“大帥,賊酋奴爾哈赤已被擒獲!”
一千零八
建州女真的大頭領,英明汗奴爾哈赤被擒獲,有人大喊起來,一人出聲,人人歡呼吶喊,戰場上的建州軍徹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有跪在地上等待投降的建州兵卒突然間痛哭失聲,有的人拿著兵器奔跑廝殺,聽到同伴哭聲嚎叫,也是突然洩了一口氣,跪在了地上。
“大帥虎威,大帥虎威!”
不知道誰先喊出這一聲,戰場上人人都是跟著吶喊,兵卒們都是在扯著嗓子吼,自大軍入遼鎮,連戰連捷,次次都是輝煌大勝,不光是克復失地,到最後還是滅掉敵國,擒獲賊人的首領,自大明立國以來,何曾有這樣的大勝。
士卒們激動萬分,大同和薊鎮的軍將都是面露喜色,宣府和遼鎮的軍將本就是同源,此刻聚在一起,神色複雜的看著帥旗那邊。
“這等功業,李善長、徐達也就是如此了吧!”
“開國時開疆拓土,滅國殺賊,都未必能有這般,現如今他已經是定北侯,錦衣衛都指揮使,還有什麼位置給他。”
幾個人聲音不高,臉上神色複雜。
王通的親衛急忙去戰場上將沒有太過破損的櫓車弄出一塊平板,將譚將從馬上卸下放了上去。
譚大虎、譚二虎、譚兵、譚劍都在戰場上,當年王通親衛最初的那一批也就只有沙東寧回返,沙東寧一邊指揮手下安置,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不停的用手擦拭,譚將算是他半個師傅,傳授到沙場上的刀術技巧。
在王通的吩咐下,奴爾哈赤被帶到了王通這邊來,奴爾哈赤也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兵卒們雖然不情願,可還是弄了個擔架抬了過來。
奴爾哈赤身材高大,容貌威猛,一見面就能讓人感覺此人不凡,不過此時臉色慘白中帶著點黑氣,也是不行了。
他的棉甲上有一片近乎紫色的血漬,而且這血漬還在不斷擴大,火銃射入上身,儘管他身上的鎧甲是棉甲和鎖子甲疊加,能夠卸去一部分子彈的衝力,可實際上也不過是讓他體內的出血不那麼嚴重,死的慢點,痛苦更多。
王通俯身看過去,奴爾哈赤不是他“印象”中的相貌,看到這個人之後,王通那些複雜的情緒都是一掃而空,不管他可能會成為什麼,如今擺在自己跟前的不過是個快要死的敵人將領而已。
“你是王通……”
奴爾哈赤問了一句,說這句話卻讓他牽動傷口,嘴裡咳嗽,有血沫子噴了出來,邊上親兵剛要怒罵,王通伸手攔住,沉聲說道:
“我就是王通。”
奴爾哈赤嘴角帶血的慘笑了幾聲,看著天喃喃說道:
“我在李成梁手下當差時候,看著大明軍將貪墨荒唐,下面兵卒羸弱,而且變本加厲,而我們建州女真則是純樸至誠,只務耕戰,我就想,大明一天天弱下去,建州卻是一天天變強,給我十年二十年,讓我將海西、北山各部女真統合,這遼鎮肯定是我的……”
說到這裡,一口氣沒有接上來,臉孔都是痛苦的扭曲,奴爾哈赤喘了口氣卻又是說道:
“可大明就是大明,天朝就是天朝,我以為遼鎮才是大明最強的軍鎮,沒想到自己卻是井底之蛙,禁軍居然這麼強,居然這麼強。”
越來越激動,奴爾哈赤手臂都是抬了起來,像是要抓到王通,親衛們剛要伸手,奴爾哈赤卻續不上力,又是躺倒在擔架上。
方才這個激烈的動作已經是讓奴爾哈赤僅存的精力消散,現在他胸口的血漬越來越大,已經漸漸化開,眼神也是開始渙散,卻還在不停說話:
“……自從十三副盔甲起兵……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做夢,夢見我當了大汗,我在瀋陽設立了都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