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因為王通顯示出來的太強大的壓倒性力量。
情況種種,小道訊息流傳的越來越詳細,大家心裡也都是明白,這小道訊息十有八九就是王錫爵王次輔在吹風了。
所以王錫爵三月間設宴瀋陽,宴請遼鎮大戶豪門,能趕來的都是趕來,又是為瀋陽增添了許多的熱鬧繁華。
是不是鴻門宴大家都吃不準,不過眼下這局面,原本土皇帝一般的李家完全縮了起來,大家也只能去瀋陽赴宴,在宴席上打聽些訊息也是好的。
李家在城內的一處大宅院專門為此次宴會清理出來,各處擺上桌椅,幾處酒樓以及李家自己的廚子都給抽調過來,準備宴會。
此次宴會的帖子發的十分吝嗇,大致是那種方圓百里頭一號的人家才能收到份帖子,要不然連資格都沒有,大家心中惴惴不假,可也有了一些比較,平日裡大家分不出什麼高下,現在我有這帖子你們沒有,這就是我比你強了。
來到瀋陽,總不能空手赴宴,王錫爵這幾日當真是收禮收到手痠,來赴宴的這一干人自然是豪富,又是為了這等事來赴宴,送禮都是捨得下本錢。
王錫爵對禮物倒是從不推拒,一概笑納,但禮單和送禮的人卻都是記錄的明白清楚,而且這個禮單還抄錄給監軍太監陳矩那邊一份,以示公心。
監軍陳矩開始的時候沒有想通這個關節,王錫爵送來禮單在他這裡留底,陳矩還說沒有必要如此,後來卻想明白了,不光是收下禮單,還派人前去點檢禮物,這倒是雙方皆大歡喜了。
“……此次大勝都是當今聖上的庇佑……”
“……老夫不能隨行,不過遙祝王大人此去建州,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即便是對參加宴會的人資格甄選,參加宴會的人還是太多,寬敞的庭堂被塞的滿滿,王錫爵說句話,好多人都要走過來聽,手裡端著杯酒。
看到王錫爵做出這樣的姿態,眾人少不得都是跟著感嘆,齊齊向著京師的方向行禮,然後又是向著東方遙祝,然後才是落座。
這時熱菜開始上桌,眾人剛要舉筷,卻又聽到王錫爵說話,個別粗疏的人還覺得左右是王大人在這裡客套,先吃幾口和身邊的人兜搭下關係,沒想到看著周圍的人又是齊刷刷的站起,急忙的走過去。
都忍不住心中唸叨埋怨,你王老大人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這飯菜都是吃不安生了。
“……關內幾次清丈田畝,諸位在關外可能還不太清楚,關內的規矩就是,有地契的按照地契上的數目繳納,沒地契的那就另有分說了。”
王錫爵這番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是坐不住了,齊齊鬨然,遼鎮有不少衛所的田地,這些田地軍戶耕種,負擔糧餉,可大家真正賺錢的都是那些私自開墾的田土,沒有地契另外分說,難道朝廷要把這些田地都吞了下去。
又有人聯想到這些日子從關內過來的那些富貴高門的子弟,難不成這些人就是盯著關外的良田美地來的?
“王閣老,這般處置,遼鎮百姓恐怕不……”
有人忍不住揚聲說道,話說了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來參加這次宴會的人本地地主不少,也有很多人就是遼鎮軍將的家奴之類,他們代管土地,因為有人撐腰,一貫是橫行霸道的很,聽到王錫爵這麼說,就有忍不住的了。
不過身邊卻有人連忙伸手捂住,低聲罵道:
“你腦子壞掉了,你就不怕王通一口吃了你!”
一想自家老爺和那王通的比較,衝動立刻變成了後怕,整個人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出聲,乖乖的在了一旁。
王錫爵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一時間也是感嘆,想要在田賦上做文章,那是極難的,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煩是非,即便自己是內閣次輔也做好了被詰難鬧事的準備,卻沒想到王通的軍威居然將人震懾到了這等地步。
借勢逼人,王錫爵明白這個道理,話題都說到了這樣的地步,索性笑著說道:
“老夫不來遼鎮,不知道所謂的關外苦寒之地,居然有這般肥沃的田土,這而且這麼多百姓耕種,老夫在中樞六部年頭不短,不曾記得遼鎮曾經給朝廷解送過什麼錢糧,反倒是每年都向朝廷伸手,如今遼鎮周圍已經沒什麼外患,又要設定行省,難道收取賦稅,核定田地,有什麼不應該的嗎?”
下面的人那敢說個不字,一干人臉上奉承的微笑,都是變成了尷尬的苦笑,王錫爵又是說道:
“老夫知道諸位捨不得出這筆錢糧賦稅,而且老夫可以和各位交個底,清丈田地收取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