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用婦人小子來維持平安,王通這邊一干武夫不太習慣,也不覺得是什麼光彩事,可為了一方平安,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勾當。
等到了後來,廣東的水師調來,自己的船隊開始建立,沙大成的水上勢力也是投靠,海上許多有實力的人都要依靠這個天津衛作為發財之地,安全形勢才大大的好轉,實際上,沈枉自己的船隊也要依靠這天津衛發財,自然談不上什麼威脅了。
沒有了風險,對沈枉妻兒的看管也是鬆懈很多,沈枉出入自家,也沒有從前那麼嚴密的盯梢和監視。
大家心裡都有一種想法,如今天津衛是天下間最繁華的地方,而且這個繁華和其他處不同,還有其他處所沒有的潔淨和安全,秩序井然,一切都有章程,這更是在其他地方所沒有的,至於南北、內陸外洋、大明和其他各國的商人和貨物那就更不必說了,這充滿南北中外各處風情的店鋪建築可就是本地一景。
而且在天津衛,大家不管身份高低貴賤,都有個約束在,不可能像是別處,身居高位者可以任意的巧取豪奪,吞併財貨。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所在,說是天堂也不為過,不知道多少商人想在大街大道的區域求個店鋪不得,多少京師勳貴想在天津衛周圍弄個莊子卻沒地方,住在這裡,是天下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還會離開。
有此等想法在,提防上更是放鬆,更不要說那沈枉在天津衛開設船行,船廠,自家名下就有幾個店鋪,生意攤子鋪的很大,光是沈家族人和沈枉的親信在天津衛安家的就有不少,總數超過百人,這樣的做派,那裡還有要走的心思。
也就是在這樣的心思下,一直到三月份才發現沈枉消失不見了,而且連宅子裡貼身伺候沈枉妻兒的僕役也跑了幾個。
審問之下,發現沈枉一家差不多在正月間就已經走了,整個宅子裡,從上到下,都是被沈枉用銀子餵飽了的,那幾位錦衣衛安插進去的眼線拿到的銀子格外多。
也沒什麼太神奇詭異的逃跑法子,就是沈枉和妻兒化裝成僕役模樣,大搖大擺的出了門,然後外面“攤販”多了些,混入這個人群之後,就是不見了蹤影。
這宅子裡的僕役和眼線發現人不見了,都是怕出事,居然串通一氣隱瞞了下來,一直到三月初才被人發現。
張世強和孫大海都是急眼了,王通把天津衛交給他們管,卻沒想到出了這個亂子,這實在是丟臉之極,連忙安排人抓捕堵截,宅子的僕役倒是抓回來了幾個,但沈枉那邊確實不見蹤影,審問也審問不出來什麼東西。
忙了幾天,訊息傳到蔡楠耳中,蔡楠看的明白直接提醒,不要想著事情解決了再去告訴王通,且不說眼下這個根本解決不了,還是去請罪,讓王通拿個章程出來吧!
“他既然想走,那麼別人也攔不住他。”
王通看到張世強的請罪文書之後,笑著評價了一句,第二句話更有趣些,說的是:
“如果沈枉能到歐洲和美洲去,那還算有可為,在大明南北的海面上討生活,逃了作甚。”
且不提以天津衛為中心的北邊海域,呂宋打下之後,南洋海面也漸漸會被以天津衛和松江為核心的船隊勢力侵入。
雖說這沈枉手上仍有頗大的海上勢力,可主動與王通系統分開,能有多少好處,或者會有多少壞處,不用太聰明的人都能判斷的明白。
“公爺寬宏,張千戶那邊講,這件事是他疏忽犯下的大錯,他要親自來向公爺請罪。”
送信那人進屋後就是跪下,聽到王通這個評價也是不敢怠慢,恭敬磕頭說道,王通擺擺手,淡然說道:
“路途千里,折騰做什麼,天津衛事情那麼多,難免有個疏忽的,讓張世強和孫大海好好在那邊辦差吧!”
信使正要磕頭,王通聲音轉冷,森然說道:
“當時的佈置都是好的,如果人人用心,看守的人輪轉不停,也不會被這個沈枉收買,如果定期有人檢查,也不會沈枉逃出去將近一個月,才有訊息,這是為什麼,是因為大家現在都是高官厚祿,都有些鬆懈了,覺得很多事情不去管不去問也能妥帖完備,規矩是規矩,按照規矩辦事的人是人,要時時檢查,時時反省,這樣才能保證不出什麼漏子,規矩也不是死的,也要時時的改進革新,這樣才不會耽誤事情。”
“小的都記下了!”
“不用你記什麼,會安排人寫信過去,也不光是你家大人,怕是各處都有這個毛病。”
這個見面卻是和楊思塵一起的,打發天津衛來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