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厄運似乎還在延續,征伐關東北條之後,豐臣秀吉的親弟弟大和大納言豐臣秀長就是一病不起,為了給他治病,豐臣秀吉讓秀長來到大坂居城,請來了各處的名醫診治,可是沒有任何的辦法,豐臣秀長的病還是一天天的惡化。
堺鎮的名醫在前日給了診斷,豐臣秀長時日無多,請準備後事,這個訊息讓陰鬱的天守閣氣氛更加低沉。
今天早晨,昏迷不醒的豐臣秀長卻難得的有了精神,還在侍女的幫忙下喝了碗粥,這個訊息並不讓人高興,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就是迴光返照了。
喝完粥之後,豐臣秀長安排人去請豐臣秀吉過來……
“兄長,我有幾句話想對您說,讓其他人都下去吧!”
秀長的臉已經瘦的脫了形,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秀吉關切的看著他,抬起手揮了揮,隨著秀吉的動作,整個屋子的人都是躬身施禮,然後小心翼翼的退下去,秀長吸了口氣,虛弱的又是說道:
“兄長,所有人都撤掉吧,總要小心。”
豐臣秀吉伸手在秀長的手上拍了拍,完全是拍到骨頭的感覺,揚聲又是下令,能聽到房間周圍有細碎的響動,暗地裡的武士和忍者也都是離開了。
“小時候兄長你說過,能在外面套件羽織就心滿意足了,可你現在每天穿著的是什麼,都是明國最好的綢緞,還要在外面綴上金片,你不知道不知道堺鎮的商人和別處大名都在笑話你,說咱們是沒見過世面的農夫。”
豐臣秀長笑著說道,豐臣秀吉雙眼一瞪,隨即也跟著笑了,不屑的說道:
“我要如何穿就是如何穿,輪不到他們來說三道四,不管他們怎麼穿,如何懂得享受,都要跪在我的面前。”
“兄長的今後肯定會更加輝煌,只是我不能陪著兄長走下去了……”
豐臣秀吉向前移動,將秀長的手握住,強笑著說道:
“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你是我最好的奉行,你是我的宰相,咱們還要一起走下去,你還要去朝鮮做朝鮮關白……”
豐臣秀吉在織田信長死去之後,就越發的矜持傲慢,一般的大名來見他,他甚至不會多說幾句話,但在豐臣秀長的面前,在這個時候,卻有些語無倫次了。
秀長蒼白無比的臉上卻有了一絲血色,被豐臣秀吉握著的手動了動,豐臣秀吉立刻是停住了話,秀長聲音又高了些:
“兄長大人,這天下打了太多年了,農民們沒有休息,武士們也疲憊非常,現在兄長大人已經經營出了這樣的太平,那就保持下去,讓天下休養生息,好好的恢復,朝鮮那邊什麼都沒有,不值得兄長動心,明國的那些海商們靠不住的!”
說到這個,豐臣秀吉悲慟卻是停住,身子前傾,沉聲說道:
“小一郎,武將和士兵們立功太多,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土地可以封賞了,只有去打朝鮮,打明國,這樣才能讓他們保持忠心,要不然,這天下也維持不下去,西國的那些山賊現在還有異心,他們的實力又沒有損傷,我要把他們都丟到朝鮮去,讓他們自生自滅。”
秀長長吸了口氣,看著眼神熾熱的豐臣秀吉,聲音虛弱的說道:
“兄長不滿足在這三個島上的天下,還要去大陸得到更多的土地是不是,兄長,西國的毛利家已經不是禍患,將吉川和小早川兩家分封到別處就足夠保持那裡的太平,兄長……”
說到這裡,豐臣秀長卻沒有說話,掙扎著警惕的看著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兄長大人,確定周圍沒有人偷聽嗎?”
豐臣秀吉皺著眉頭揚聲喊了句,遠遠聽到長廊上有腳步聲響起,跑過來門外請示,豐臣秀吉又是吩咐了句,那人才退下,周圍安靜無聲,只有豐臣秀長粗重的喘氣聲,他盯著豐臣秀吉開口說道:
“兄長大人,真正的大患不是西國,真正要用兵的地方也不是朝鮮,是關東,是關東八國二百五十萬石的那個人,他勢力太大了,他才是兄長您真正的威脅!”
說到最後,以秀長的虛弱來說,這句話分明是在喊了,豐臣秀吉身子彎下的更低,不自覺地也是放低了聲音說道:
“德川家現在我也不能動,如果和他相爭,就必須用盡全力,整個天下都會跟著動盪起來,到時候毛利家、島津家、長宗我家這些人都會跟著鬧起來……”
“德川家康太能忍了,從信長公那時候到現在,德川家一直在膨脹,兄長若是想要天下的安穩,就一定要先除掉。”
看著急切的豐臣秀長,秀吉臉上露出一絲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