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人,徐廣國鬆了口氣,只要李家的人進了朝鮮,打到什麼樣的地步,立了多大的功業,進度如何就不是巡撫能具體控制得了,到時候總有的解釋。
回到後堂,他的師爺卻將塘報送上,徐廣國不敢怠慢這個師爺,這人是呂萬才介紹給他的,說是給許多人做過幕僚的精細人,可徐廣國暗地觀察,覺得這師爺十有八九就是治安司出身的人,就是朝廷或者是王通那邊派來監視的,所以跟這個師爺說話做事,徐廣國都是小心謹慎,不過這師爺的確好用,不管是在操守上還是公務上,都是一等一的能手。
“這倭王是不是瘋了,居然給琉球、給南洋的佛郎機人,居然還給安南和暹羅那邊送去國書,讓他們一起來攻打大明,這倭王不知道咱們遼寧的兵馬爭先恐後的要動手去打他嗎?”
海商們帶回來的訊息越來越多,連豐臣秀吉給東亞和東南亞各個勢力發信的訊息也帶了回來,在徐廣國看來,這的確是荒誕至極,不是一個一方霸主的作風。
說到這裡,徐廣國卻想到了別的,輕拍著桌面,低聲說道:
“功業,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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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六十四
倭寇大軍就在朝鮮,但對於瀋陽的百姓來說沒什麼著急的,似乎跟他們毫無相干,對於遼寧巡撫徐廣國府上的內眷僕役來說,反倒是個大好事。
朝廷下旨前後,走門路送禮的人大大增多,這重禮要送給自家老爺,自己也能落個門包好處之類的,這豈不是大好事。
下人們喜氣洋洋的,徐廣國也是春風滿面,可也不知道為何,送走了遼南總兵孫守廉的使者之後,徐廣國好像是遇到了什麼事想不明白,突然間嚴肅了起來,居然吩咐謝絕外客,一切等他的吩咐。
“柴先生,你覺得本官的榮華富貴都是來自誰?”
在書房之中,徐廣國開口問自己的師爺,這位柴師爺聽到問題之後也是納悶,沉思了下,開口回答說道:
“東主的榮華富貴自然是來自於當今聖上。”
徐廣國乾笑了兩聲,搖頭說道:
“先生這話是大路話,天下人的榮華富貴都是聖上給的,說些大家明白的。”
“東主這就是明知故問了,東主的榮華富貴自然是因為遼國公。”
師爺是客卿的身份,雙方算是朋友相交,說話自然也就隨便些,師爺說的徐廣國怎麼會不知道,他這麼問也難怪師爺打官腔,徐廣國點點頭,沉聲說道:
“的確是因為國公大人啊國公做錦衣衛都指揮使,我跟著做個知府,國公當了侯爺,我成了左參政,國公成了國公,我是遼寧巡撫,想來京師的呂府丞也是如此吧!”
話題一轉,卻是說起了呂萬才,這位柴師爺就是呂萬才介紹來的,剛才這些話讓這位師爺頗為的糊塗,完全不知道徐廣國的用意,應對也是多了幾分小心,不過大家多少都是一家陣營,有些話也不是不能說。
“東主說的是,不光是東主和呂大人,這天下間文武甚至工商之流,都有不少人因為國公大人才有了榮華富貴,國公大人高升,大家也跟著高升。”
聽了師爺意料之中的回答,徐廣國反倒是沉吟下來,安靜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遼國公如今隱居松江,權勢停滯不動,那咱們大家豈不是……這名利場可是逆水行舟,不進就是要退的。”
話說到這裡,那柴師爺也是凜然,腦筋足夠,自然明白徐廣國要說什麼,而且知道這徐廣國說的都是真的。
還沒等這師爺說話,徐廣國卻直接轉了話題,開口說道:
“對朝鮮用兵,乃是去藩國作戰,一切都要謹慎小心,不能有絲毫的輕忽,柴先生,你這就擬一個文書,就說要李如柏李總兵那裡謹慎當先,萬萬不能冒進,一定要用少量的兵馬探察敵人虛實方作計較。”
那師爺連忙站起答應了,徐廣國又是說道:
“軍國大事,這道公文擬好後,再寫一份奏摺,送到京師去備案待查,本官這裡也有封給呂府丞的信,到時候一併捎過去。”
爛船還有三斤釘,遼鎮的李家雖然敗落了,可在京師還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只要捨得花銀子,還是能運動起來。
再說了,主動請戰這樣的事情向來都要被作為美談的,李家這次也算是順勢而為,遼寧巡撫徐廣國的公文奏摺一到京師,立刻就是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