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廣州城的豪商宅邸氣派,但有一股森嚴模樣,更像是軍營一樣,看到這樣的府邸,莫名其妙的覺得心中生出了希望。
正堂正中,王通在那裡端坐,若不是那句“這是我家公爺”的引薦,白五甚至不會相信那個穿著簡樸的年輕人就是遼國公,他甚至穿著短袍。
看著王通對他點點頭,白五覺得精神一下子放鬆了下來,跪在地上突然悲從心中來,嚎啕大哭,連語句都是說不連貫,只是念念叨叨的說著“求國公報仇啊!”
……
“幾萬大明子民,逃出來的不止是你一個吧?”
王通開口問道,聲音有掩飾不住的疲憊,白五強忍住哭聲,他腦子此時亂糟糟的一片,在那裡強制著自己清醒,沙啞著聲音回答說道:
“回公爺的話,呂宋漢民多有在海上打漁和貿易的,有船的人如果能夠到海上,番鬼也未必能追到,逃回來的人不少。”
“逃回來的人不少,知道找人報仇的,現在本公只知道你一個。”
王通點頭說道,隨即又是揚聲說道:
“給他看座!”
白五的精神總算是完全恢復,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堅決無比的說道:
“公爺不答應給呂宋的幾萬漢人磕頭,小人就不起來。”
“這等戲文中學到的伎倆不要在這裡耍弄,起來說話!”
被王通呵斥了句,白五這才起身,王通拿手揉揉眉角,直接開口問道:
“你知道在呂宋的西班牙咋種有多少人槍,有多少門炮,有多少艘戰艦嗎?”
白五一臉的懵懂,好歹還反應過來,這“西班牙咋種”說的就是當地番鬼,遲遲疑疑的回答道:
“那番鬼差不多有三千之眾,炮……”
王通嘆了口氣,打斷了那邊有些說不下去的白五,揮揮手說道:
“先下去休息吧,現在你也沒有地方可去,就在這邊先做事。”
聽到王通這麼說,白五大急,離開座位又是跪下,咚咚磕頭說道:
“公爺,幾萬漢人死不瞑目,現在大明只有公爺才能做主,公爺……”
“你只去見了陳璘,然後就來見的本公,大明你沒見過的人多了,怎麼能說本公能做主,再者,呂宋隔著大洋,你不知道那邊有多少人,多少槍,多少炮,多少船,就讓本公去給你報仇,難道是讓本公去送死嗎?”
王通說的又快又急,白五卻是愕然,他本來已經是腦中充滿了仇恨,對方有一點的推諉就覺得是不想幫忙,可這麼一說,卻是迎頭澆了盆冷水,人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同時卻是更有了信心,王通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要管了。
想到這裡,白五又是忍不住流下淚來,在地上又是磕了幾個響頭,嘶聲說道:
“公爺怎麼安排,小的就怎麼做,請公爺放心,小的這條性命已經不是自己的,是公爺的。”
“你覺得西班牙人戰力如何?”ω×ɡ點Cc
在府中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也只有沙大成了,當年三水盟的勢力遍佈海洋,呂宋這邊也是去過的。
過來做什麼,沙東寧肯定會提前告知,沙大成也是打了腹稿,沉吟下就開口說道:
“公爺的虎威軍就是按照西班牙人的規制練起來的吧?”
“是大明的,不是本公的,你倒是好眼力,能看出來這個用的是什麼操典,漢斯那一干人出力不少,的確是按照洋人的法子練的兵。”
聽到王通的回答,沙大成點點頭說道:
“當初見到虎威軍的操練,就看到這長矛和火銃,甚至那鎧甲,都有幾分熟悉,倒不是說和番鬼那邊相似,而是根子上極為類似,呂宋那邊番鬼作戰,屬下曾經見過一次,五百番鬼,百餘火銃,對近萬作亂的土著,大獲全勝,當真是強兵……不過番鬼在呂宋也是太平的久了,土著幾次作亂都是被洗了個乾淨,把那番鬼當成是神明一樣的供奉,不敢有絲毫的違背,這太平安逸,最是磨去人的銳氣,虎威軍這邊操練不停,又是一場場大戰打老了的,應該是強過。”
沙大成雖然只是個海主,可能有這樣的身份地位,說話自然是有分寸,王通也明白他話語中的未盡之意,西班牙的步兵和虎威軍應該是不相上下。
“至於戰船上,這個公爺倒是可以放心,馬尼拉兩個港口停著的戰艦商船全算上,能趕得上公爺十海大艦的也不過三四艘,畢竟番鬼的船是要運貨貿易的,在馬尼拉也不可能長時間停靠。”
所謂十海大艦,說的就是王通的定海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