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馬監上上下下都要過手,可每年入宮的銀子也不下四十萬兩,每年差不多就是二百萬兩銀子。
而且朝堂上諸公心裡都明白的很,如果放開收稅的話,天津衛每年能繳納的稅賦絕對會遠遠超過現在這個數目,但大家都在天津衛有這樣那樣的生意,誰也不願意朝廷放開收稅,這可是損害了自己的利益,所以也就沒有人提起。
話說回來,如果是戶部去收稅,大家層層分潤,人人經手,就算刮地三尺了,搞不好送到京師來的銀子還沒現在多。
既然是宮裡、朝廷和個人多方面得利的事情,天津衛目前的體制也就沒有人想去打破,都是樂於保持現狀。
正因為天津衛可以弄出這麼多的銀子來,也因為張居正死後,朝廷收上來的賦稅一年比一年少,所以大家急切的想要松江開埠,想象著松江開埠之後,也能有天津衛這樣的局面,能有天津衛局面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大家就很滿足了。
大家原來以為有個實權的官位,武將手中抓著兵,這就說話有份量,可王通有天津衛這麼一個地盤在,金山銀海,萬商彙集,借這個聚寶盆說話聲音也是很大,大家都是想要照貓畫虎複製出來一個,最起碼讓天津衛在大明的經濟盤子中不要佔那麼大的比重。
不光是文臣們熱心,就連萬曆皇帝也對這件事非常投入,關注很大,幾乎是一路方便的狀態。
松江在江南幾府中大小算是中等,可天津衛當年卻不過是個二等縣的規制,大小就相差的懸殊,而且松江如果不是下面的縣不如蘇州多,賦稅就是天下之冠,松江府和天津衛彼此在貧富上的差別,比面積大小上的差距更加懸殊。
地方又大,又是這般的富庶,比起天津衛草創的時候起步不知道好了多少,真要是能和天津衛一樣的經營成功,局面沒準會更好,對松江府開埠這件事,上上下下的人都是這麼想。
想是想,做歸做,天子無比關注這件事,太監和大臣們也是用心,下面的人也就不好太過應付了事,都是用足了精神在做。
奈何很多事並不是用足了精神就能做好,天津衛那一套,表面上看起來不難,可照貓畫虎的弄過去,卻發現完全不是一回事。
能在內廷混成太監,在外朝做到侍郎這一級,總歸看事情敏銳,腦子也是轉的飛快,有些東西一在松江開始做,就發現不對勁,比如說要在松江劃出商業區,可這個商業區如何規制,完全按照天津衛似乎也是不行。
那用來收稅的天津司,這邊搞了一個松江司,結果才設立,就將地方上的縉紳鄉老弄得怨聲載道,這松江司居然直接登門勒索,荒唐無比。
在萬曆皇帝發了幾次脾氣之後,田義和申時行碰了碰,也得出個結果,如果就這麼悶頭學天津衛,早晚要弄出禍事來,到時候自家得不到功勞,反倒是讓天子怪罪,那何苦來。
結果田義和申時行都透過不同的方式向萬曆皇帝諫言,說是松江開埠關乎朝廷稅賦,非同小可,務求慎重,還是要選用有經驗的人來做。
何處的人有經驗,自然是天津衛上上下下的吏目公差,甚至連幾家大商行的掌櫃夥計都是非常的有經驗,特別是三江系統那一干人,他們名義上是做生意的商戶,實際上卻實行許多地方官府的職能。
王通和蔡楠以及李虎頭都在遼東,天津衛那邊沒什麼做主的人,朝廷過來調人也沒有遇到什麼阻力,不管是各個衙門還是三江系統,都是非常的配合,這也是事先得了王通的吩咐。
實際上對於天津衛各個衙門和三江系統的人來說,能做這些事的人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三江系統儘管是在不斷的擴張狀態,可三江系統培訓和吸收新人進入的速度更快,特別是商業學堂的學生沒有什麼人願意問津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三江系統消化,派往各處獨當一面的,往往兩三個人過去,拉起一幫本地的人就可以,用不了那麼多人,三江系統就有大批的人屬於高才低就,等待著機會,天津司也是類似,退下來的老兵們很多都是安置在這裡。
這次朝廷抽調,還要顧著王通的面子,還要指望抽調的人做事,給的條件也頗為優渥,對於這些人來說,能去松江府做事,江南魚米之鄉這個不必說,去了那裡,所學有用武之地,也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松江開埠自從朝廷提出來之後就一直是個名詞,眼見著就要成了笑話,但大批有經驗見識,又有動手能力的人到達松江之後,短短十幾天的功夫,一團亂麻的局面立刻變了,糊塗著不知道怎麼做的眾人一下子有了方向,即便是看快馬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