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胤禛跟十三正齊心合力地笑話著妍華時,便聽到樓道上傳來“噔噔噔”的沉重腳步聲,還夾雜著店夥計的道歉求饒聲。
“客官,上面已是被兩位爺包了,客官還是在下面……”
“滾開,也不長眼看看我們爺是誰!想關門兒是不是!”一個囂張卻又尖細的聲音伴隨著那個急急上樓的腳步聲,一字不落地飄了上來。
十三不解地望向了樓梯口,只是實現被屏風擋住,他倒是也看不到什麼。
胤禛微微蹙眉遞了個眼神給魏長安,魏長安點了下頭,悄聲退下,繞過那道大屏風往樓梯道口走去。
“啊!太……”魏長安驚呼了一聲,似乎胤禛透過屏風下面懸空的那截看到魏長安幾乎已然單膝跪了下去,只是那隻膝蓋還未及地,便被一隻腳挑起。
胤禛聽到魏長安的反應,自然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他看了一眼十三,示意他端正坐姿,無聲地動了動唇:“太子來了~”
十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忙起身站了起來,因為腳傷未愈,他一隻手撐在了桌子上。
太子胤礽(yinréng)踱著方步走了進來,臉上仍舊掛著怒氣。一繞過屏風,看到站在窗子邊的十三,他便不悅地說道:“十三弟何時也變得跟老十一樣魯莽了?好好兒地灑酒水下去是要做什麼?”說罷,他覺著臉上的酒水還未擦淨一般,又抬手從身邊的李寶來公公手中接過一塊帕子,擦了擦臉。
“太……”十三剛想叫他太子,但見到胤禛給了個顏色,忙改口叫道,“二哥這是好福氣呀,這第一香酒樓裡的掌櫃的可剛跟我們說,他們那兒有個習俗,歡慶的時候互相撒水到對方身上表示祝福,被撒到的越多,受到的祝福便是越多。我估摸著這是酒樓,撒酒方更有意思,便先撒了看看……”
十三說得煞有其事,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見半分破綻,看得太子只稍微疑惑了一下,便仰頭笑了起來:“有意思,哈哈!真有意思!”
酒樓掌櫃的先前在太子強闖著要上樓的時候,便察覺到了動靜,跟著上了樓。他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初到北京城,雖然並不識得這幾位皇子,但是看到他們衣著光鮮,器宇不凡,便猜到他們大有來頭,不敢有半分得罪。
眼下聽到十三那般胡謅,他只是眸子迅速轉了兩圈,趕忙出聲應和十三道:“這位爺說得極是,小人方才說完這個便下樓了,不曾想這位爺雅興,立馬便撒酒水示祝福了,”說著他又躬身轉向了太子,“還請這位大爺莫要怪罪,第一香今兒個新開張,爺若不嫌棄,第一香今兒個便贈爺一桌酒菜嚐嚐鮮兒吧!”
太子剛從城郊的別院裡出來,一晌貪歡哪有工夫吃東西,他看了一眼十三他們的桌子,見菜色樣式倒是別緻,只覺得腹中耿氏飢餓,先前的不快早已是煙消雲散。
李寶來跟著太子久了,已是能摸到他的心思,眼下見太子笑逐顏開也不再生氣,便罵了那掌櫃的一句:“即使如此,還不上菜?想餓著咱們爺不成?”
掌櫃的點頭應聲準備下去,他看了一眼十三他們的桌子,又看了看旁邊的桌子,一時有些猶豫,不知該把菜上到哪裡。
“端去那一桌吧,再添些碗筷,我們都過去。”胤禛淡淡地指了指靠東邊的另一處桌子,對著掌櫃的說了一聲。
那掌櫃的感激地點了個頭,哈著腰便下去了。
太子這才發覺胤禛身邊站了個女子,面容清麗,只是尚帶有稚氣:“這是……噢,我記得了,這是四弟的小格格啊。”
掌櫃的已走,這三樓已是再無旁人,太子便也沒有再顧及其它,直接將妍華的身份道破。
妍華方才看到太子,本是想行禮,被胤禛捏住了手。她疑惑地看了過去,卻見胤禛微不可尋地搖了搖頭。
妍華愣了一下,轉念一想,這是宮外,太子如今出來花天酒地自是不便太過招搖,立即便會了意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只安靜地立在胤禛旁邊,沉默地看著。
妍華這下忙屈膝要行禮,太子忙擺了擺手:“噯,免了免了,這裡無須那般多規矩,自家兄弟一起喝喝小酒而已。”
妍華偷偷抬眼瞥了一下胤禛,見他微微頷首,忙站起了身子沒再繼續行禮。
掌櫃的承諾的那一桌子酒菜很快便端了上來,太子下了朝後便匆匆趕去了別院,與那個被他贖了身的青樓女子採蓮纏綿數次,又因為想著宮中還有事,纏綿過後便又匆匆往回趕。正是路過這第一香的時候,被十三口中的酒水噴了個正著,這才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