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那樣一嚷嚷,眾人便都四處尋起胤禛的新格格來。武氏因著日前落水一事,被胤禛罰了正在錦繡軒背規矩冊子,並沒有來大殿參與這壽筵,所以眼下的新格格便只有妍華一人而已。
待大家終於看到待在角落裡的妍華時,她這才幽幽地從思慮中回過神兒來。看到大家都似有期待地看著她,她乾乾地嚥了咽口水,滿臉不解地看向了身邊的盈袖。
盈袖面色憂慮地偷偷提醒道:“十阿哥說讓格格也……”
後面的話妍華也沒聽清楚,因為九阿哥十阿哥看到妍華後,便連連驚呼了起來:“四哥,你怎得娶了個小娃娃做格格?這……小嫂子可是也要跳支舞?”
妍華懵了一下,旋即站起身來,衝著眾位皇子行了個禮,她倒是也不驚慌,只清了清嗓音,脆生生地答道:“十阿哥莫要為難奴婢了,奴婢不似兩位姐姐那般有才華。”
八阿哥見她年紀輕輕,倒是端得從容大方,笑得儒雅,出聲替她解了圍:“十弟,你就莫要為難她了。”
十阿哥喝了不少酒,這會子酒勁兒上來,脾氣有些拗:“那怎麼行!今兒個是來給四哥祝壽的,我們都祝了,她怎可不祝呢?”
妍華偷偷撇了下嘴,再抬眼時,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十阿哥,奴婢是想私下裡跟貝勒爺祝壽的呢。”這一句話,配上她臉上的紅暈,看在眾人眼中,有一種嬌羞無比的可人兒。他們自是不用言說便能明白了,皆是曖昧不明地噢了幾聲,沒有道破。
妍華本意卻並非如此,她本是想說,她沒有歌舞可以用來助興,唯一許了胤禛的賀禮便是那香囊和玉穗子,卻是不方便當著眾人拿出來的,要私下裡交予他才是。卻不想,她那般言語聽在早已歷經人事的眾位皇子耳中,便是另一種曖昧的意味了。
胤禛沒有料到她會如是推脫,也不由得愣了一下,聽到十阿哥他們言語隱晦地調侃了幾句,老臉一熱,竟是不自然地紅上了幾分。只是因為他喝了酒,臉上本就有些紅潤,所以旁人倒是沒有看出來。
十阿哥笑過之後,順口又追問了妍華一句:“可是真的不唱曲兒跳舞了?我還沒看過癮聽過癮呢!”
妍華在心裡嘟囔著:“回你自己府上叫人跳給你看唱給你聽便是了,怎得一個勁兒為難我。”
可是她面上依舊眉眼彎彎地笑著,無辜的眸子光亮光亮的透著純真:“十阿哥,奴婢本就不擅長這些唱曲跳舞,所以實在要叫十阿哥失望了。方才姐姐們的曲子和舞姿已是登峰造極,奴婢實在獻不得醜了。”
十阿哥見她如是推辭,只訕訕地撇了撇嘴:“真沒意思!”
一邊的十四阿哥卻突然接了一句:“小嫂子既不擅長曲子又不擅長跳舞,那小嫂子擅長什麼?”
妍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直直地看向了胤禛,忙丟了一個求救的眼神。可是他卻恍若未見,只睨著眸子跟十四一樣,頗感興趣地望著她。
她的眼睛又偷偷轉了轉,想示意十三幫忙,可掃了一圈卻發現十三正轉身與身邊的三阿哥在說話,沒有看她。
妍華這下無計可施了,只微微看了一眼十四,便又垂下了眸子:“十四阿哥,奴婢的馬術尚且上得了檯面……”她本想說刺繡的,她也奇怪,琴棋書畫她都不精通,刺繡那般精細的活兒,她卻是能耐著性子學得有模有樣。可是刺繡這事兒,跟眼下的場面實在太不協調,所以她只得乾巴巴地撿了另外一樣說出來。
“這小身段,能厲害到哪兒去?”十阿哥滿不在乎地“嘁”了一聲兒。
妍華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容不得別人激她,所以眼下十阿哥這般輕視地從鼻間哼了一聲,她只一個本能地激動想要出聲反駁,卻被盈袖悄悄拉住了衣襬以作提醒。妍華被這樣一拉,腦子裡閃過各種不滿,心裡卻迅速恢復了平靜。
她微微嘟著嘴巴,謙遜地笑了一聲:“奴婢的馬術自是無法與十阿哥相提並論的。”
“噗……”坐在十阿哥旁邊的九阿哥卻突然笑噴了,他指著十阿哥的鼻子看向妍華,“就他?哼哼哼哼……他就是那唱大戲的去騎馬!”
“九哥!你是何意?又跟我繞來繞去,直說便是了!”十阿哥看到九阿哥陰惻惻地直笑,自是知道他說的不是好話。
“哈哈!唱大戲的去騎馬,自是不行了!”九阿哥白了他一眼,開懷大笑起來。
眾人聽到他這般直白地解釋了出來,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妍華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兒地從大殿溜了出去。
“格格,真的不唱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