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逢時,成了個丫鬟命。
妍華屋子中,盈袖太沉悶,總是像長姊一般提醒著她注意這個當心那個。靈犀性子又太急,一急就容易壞事兒。倒是花影最對她胃口,為人機靈,膽子又大,做事還心細。
“好啦好啦,再過幾日就是盈袖的生辰了,你既是出去過,那我叫你買的東西可是買好了?沒有被她發現吧?”妍華怕她還揪著方才那個話題不放,趕緊岔開了話。
她阿瑪就她這麼一個女兒,而自打她記事起,盈袖就一直陪在她身邊,所以說她與盈袖是情同姐妹,一點兒也不為過。盈袖的生辰她向來是放在心上的,這是盈袖進府後的第一個生辰,她打算讓屋子裡的幾個人好好為她慶賀一番。
“格格交代的時候奴婢何時辦得不好了?格格放心吧。”花影衝著妍華迅速地眨了幾下眼,笑得眼睛都完成了一道縫兒。
“花影你的生辰是哪一日?以後我也給你慶生辰。”妍華咯咯笑著拍了她手臂一下。
花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滯住了,緩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氣兒來,只幽幽地說了一句:“奴婢也不知道是哪一日。”然後便訕訕地低了頭。
妍華手一抖,心裡一疼,趕緊拉住了她的手臂:“怎得連生辰都不知道……”
“奴婢的爹只記得奴婢約莫是在*月份生的,奴婢的娘在奴婢還沒開始記事的時候便去了,所以……奴婢也不知。”花影無奈地笑了一下,抬頭看到妍華眼裡的關切與同情是那麼真摯,心裡動容,忙假裝要掌自己嘴,“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惹格格難過了……”
她做出這個舉動,是因為想起宋氏上一次去萬福閣,突然主動提起要教妍華跳舞,結果鬧得惜雲自己掌了自己嘴巴那件事。她想想就覺得好笑,那對主僕也不知在心裡使什麼壞心眼兒,非在她們面前上演那樣一齣戲碼。
妍華被她這麼一逗,忙拉住她假裝要打自己的那隻手,禁不住笑出聲來:“你呀!總是這般調皮!好了好了,快回去吧,”
倆人離開後,從不遠處的花叢裡緩緩走出兩個人來,正是宋氏與惜雲。
惜雲看著妍華主僕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唾了一口:“呸!格格,她們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竟然在背後這般笑話您,哼!”
宋氏沒有吭聲,只一言不發地看著妍華的背影看了許久,面上冷冷的,如冬日裡的寒風一般陰森。也不知多了多久,她才幽幽地開了口,聲音還是一如往常般彷彿琴絃上的旋律,悠揚、婉轉,她的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妖嬈的媚笑來:“過會兒我們再去看看小格格吧,再送兩匹布去。”
惜雲跟著閃出一抹譏笑,又衝著萬福閣的方向呸了一口:“格格真是便宜了她們,那樣好的雲錦本就難得,格格自個兒都沒捨得做了衣裳穿呢。”
宋氏轉過眸子,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懂什麼?走吧,這日頭有些烈,曬得我頭暈,晚些時候再送過去。”
惜雲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又朝著萬福閣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裡只趾高氣揚的得意。
妍華回到萬福閣的時候,盈袖與靈犀正在竹林裡鋤草。
“你們倆就是沒事兒閒的,好好的草,鋤了它做什麼?綠油油的,放它們長著不是更好看嗎?”竹林中間有一條小道,小道中間置了石桌石椅,等到了夏天,在那裡納涼絕對很舒服。
盈袖起身抹了一把汗,從竹林裡鑽了出來:“格格怎得去了這麼久?方才耿格格找你呢。”
靈犀也跟著走了出來,竹林下面是紅泥,靈犀約莫是不小心用手摸了把臉,現在臉上花花的一片:“格格,這草不鋤掉,到了夏天可都是蚊蟲,說不定還會惹了蛇過來呢!可不能想著好看就不搭理了,好好兒的竹林若是被蚊蟲佔了,多可惜!”
妍華指著靈犀的臉笑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自己的臉上曾經也是沾過墨汁的,當時的樣子可比靈犀更加糗,所以她笑了一會兒後便讓靈犀趕緊去洗洗臉:“好了好了,你們歇一歇吧,待會兒我跟花影過來幫忙。我先去看看姐姐,說不定有什麼要緊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