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心,你又胡說八道些什麼了!”覺能從寺中走了出來,看到正在兀自嘀咕的悟心,上前便敲了他腦門一下。
悟心吃痛,本能地抬手揉了揉腦門,不解地看向面前這個嚴詞厲色之人,一臉的茫然:“師父?”
“為師與你說過多少次?切莫妄議朝事,你都做了些什麼?”他方才聽到妍華與靈犀調笑著“大富大貴”之語,一個不高興,立馬抬步走出來訓斥悟心了。
悟心委屈地垂下了腦袋,光光的腦門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來這裡拜佛的人哪個不是大富大貴?你單單說雍親王府的人大富大貴,若是被旁的皇子聽到,便以為你是在擁護雍親王,到時難免要生事端,禍從口出啊,你以後莫要再次愚鈍!”覺能面色嚴肅,清冷著聲音教訓了他一通,悟心這才後知後覺地悔了悔,悶聲悶氣地認了錯。
第二日一大早,妍華與耿氏一出寺門,便有人抬了軟轎候在了外面,妍華看了看虎背熊腰的轎伕,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無論劉明怎麼保證,她都不願意坐。最後劉明無奈,只是隨妍華自己走下山。
耿氏怕她又累到,每到一個涼亭必會拉著她停下來歇息片刻。本來花半個時辰可以走完的臺階,她們卻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完,待下了山後,妍華的肚子已經又開始餓了。是以,一眾人只好又停下來在山腳的院子裡的用膳。
好在木槿一早便先下了山,在下面張羅好了一切。
如此一耽擱,待她們欲啟程回府時,已經過了晌午。
車軲轆“呼嚕嚕”轉了起來,只是還未行多久,便又突然停了下來。靈犀納悶地掀開簾子去看,只見一眾人悉數下了馬車跪了下去,原來是胤禛親自過來了。
妍華掀開窗格子上的布簾,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水靈眸子探眼去看。只見胤禛坐在高頭大馬上,器宇軒昂的模樣讓她呼吸微微一滯,卻旋即笑開了花兒。
馬背上那個高大的男子長腿一掃,翻身下了馬,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馬車,站在外面將手覆在她手背上,眼裡是滿心滿意的關懷與擔憂:“文瑤說你昨兒暈倒了?怎麼回事?可還覺著身子哪裡不舒服?”
妍華見他一口氣問了這許多問題,心裡甜甜的如籠了一張花蜜做的網。她嘴角的小梨渦旋了又旋,仿若能盛酒一般,攪開了他的視線:“就是累到了,沒有大礙。爺放心,孩子好好兒的呢。”
她說罷,轉了轉靈動的眸子,微微撅起了嘴巴:“奴婢就知道,你只關心我肚子裡的這一個。”
胤禛本是黑著臉,此刻見到她還能如此坦然地說說笑笑,知道她並無大礙,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到底出了何事?好好兒地為何會暈倒?有什麼委屈跟我說。”胤禛的眸子有意無意地往兩邊掃了掃,一道道冷風仿若凌厲的長箭,眸子所及之處,都被冷箭扎得千瘡百孔。
有兩個丫鬟很明顯地瑟縮了下,怯怯地往後輕退了一小步。
她們二人是綠萼苑帶過來的,昨夜被留了下來跟著伺候。她們並不知道側福晉與妍華說過些什麼,只知道妍華暈倒的時候,側福晉是在旁邊說著話的,所以心裡難免發虛。
“方才不是說過了嗎?累到了。昨兒坐馬車的時候半道上吐了個底朝天,然後爬山,再燒香拜佛,一個不支便累倒了,我沒有委屈呢。”妍華眨了眨眸子,眼裡泛出無辜的柔光。
她說得倒是實話,昨兒確實是被這些事情給累到的,側福晉說的那些話她並未放在心上。她也不想假借這件事情來誣陷側福晉,畢竟弘時還需要自己的額娘照顧呢,再來,她也知道胤禛不會對李琴語處以太大的懲罰,說多了只會讓他為難。
耿氏嘆息了一聲,覺得妍華終究心善了些。
“我方才聽說,琴語在你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此事你為何不與我說。”他的面色緩了緩,眸子裡卻是咄咄逼人的陰寒。
綠萼苑的那兩個丫鬟身形一晃,不安地面面相覷了一眼,各自揣測著是誰在胤禛面前告了狀。
妍華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今兒為何不順著臺階下,反而這般追根究底。隔了半晌,她才扯了扯嘴角,悶悶地撒著嬌道:“二阿哥剛走,側福晉心裡難受了些才會說錯了話,奴婢自是不會上心的。這種事情也無甚緊要,爺不用如此生氣。”
他的眸子黯了黯,視線瞥到耿氏時,看到她衝著自己淡淡一笑,便又收回眼看向妍華。他拍了拍妍華的手,輕聲嘆了下:“嬋嬋不必總是如此懂事的。”
妍華愣怔了下,不知道他純粹是在感慨,還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