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冷不淡地睨了木槿一眼:“既然如此,梳月,將賀儀給木槿吧,這麼熱的天兒,時兒又要吵鬧著玩兒水了,我還是回去親自看著才放心。走吧。”
李氏一走,剩下的人便也紛紛散了。
八月下旬,天氣還燥熱得很,走出祥和殿沒多遠,有一棵兩人抱的大樹,上面又有鳴蟬在“吱吱吱”地聒噪了,有兩個侍衛正爬在樹上捕嬋。
“咦?這是什麼?”妍華與耿氏走到樹下時,正好聽到上面的侍衛在說話。
“呃,死烏鴉?晦氣,怎得會有這東西死在樹上,嘖嘖……”
“福晉剛剛有喜,可不得被這晦氣東西衝撞了,快快快,包起來丟出府去。”
妍華看了耿氏一眼,趕緊速速離開了這裡。
待離開那棵樹挺長一段距離後,妍華這才出了聲兒:“姐姐,我方才隱隱聽到木槿說,福晉的太像不太穩,姐姐可是也聽到了?”
耿氏點了點頭:“我們小心著些,假如福晉的胎兒突然沒了,可不得讓我們沾上半分關係。”說完後,又趕忙解釋了一句,“我只是說假如,福晉能安康誕下孩子自然最好。”
妍華點了點頭:“嗯。靈犀,你這兩日將柳大夫找過來一趟,還是問問他才穩妥些。”
第二日,柳承志給福晉把完脈後,便徑直來了萬福閣。
妍華謊稱中了暑氣,讓柳承志給開點藥祛暑,所以並無人懷疑。
靈犀見柳承志認錯態度良好,已經在一個月前將白芷母子的下落告訴了他。他因為心裡感念妍華主僕的恩情,對萬福閣的差遣倒是極為上心。
“聽說福晉的胎象不穩?怎麼個不穩法?”妍華也不跟他彎彎繞繞,趁著他把脈的空隙,隔著珠簾問道。
珠簾後面的男子愣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珠簾後面的人,還沒看清妍華的神色,他便又垂下了眸子:“格格問這個做什麼?”
妍華輕哼了一聲,心道他嘴裡說著感恩,實則還是個小心謹慎的性子,只怕如今得了白芷的原諒後,今後想要他再幫襯著辦事就不那麼容易了。畢竟過河拆橋的事情,並不少見。
柳承志聽到那一聲冷哼後,動了動眸子,沉吟道:“福晉先前喝了太久的藥,身子本就比較虛。這次能懷上孩子也是萬幸,只是福晉一直氣血不足,所以才會胎象不穩,以後的事情,柳某暫時也不敢妄斷。”
“你的意思是……福晉的孩子能不能順利誕下,都不是個定數?”妍華見柳承志把完脈,緩緩地收回了手。
柳承志默了默:“福晉若是好生注意著,孩子還是能生下來的。以後的情況還需以後再看,柳某現在也不好下定斷。”
“你可與福晉說過這番話?她是什麼反應?”妍華問話的時候,隨手舀了一匙冰鎮過的西瓜丁入口解熱。
柳承志瞥到後,勸了一聲:“女子不得受寒,西瓜本就性寒,冰鎮過的便更加屬寒了,格格若是想吃,最好還是吃未冰鎮過的西瓜,不過也要少吃些才好。格格的氣血正常,但平日裡的飲食也要注意著些。”
第二口西瓜還未送進嘴裡,妍華聽到他的這番話後頓了下,無奈地將湯匙放回了盤子。
柳承志見狀,這才繼續說道:“柳某與福晉說過這些情況,福晉聽聞只要小心便可誕下孩子,倒是並不太擔心。”
妍華點了點頭:“嗯,她好不容易才懷了這個孩子,定是不會讓她出事的。”
興許是她與耿氏想太多了,依福晉的身份,用不著靠著肚子裡孩子的性命來除去誰。
“嗯,就這樣吧,你隨意開個解暑的方子交予靈犀就是。”妍華擺了擺手,示意柳承志可以離開了。
只是柳承志卻定定地坐在珠簾外,過了半晌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靈犀見狀,便出聲攆他:“柳大夫這是做什麼?是不是看這屋子裡涼快,捨不得走了啊?格格要小憩了,柳大夫還是隨我出去……”
柳承志看了她一眼,猶豫良久,還是朝著珠簾內的人出了聲:“格格,柳某有一事,需要代芷兒向格格請罪。”
“嗯?”妍華本想去榻上小憩一會兒,聽到柳承志的話後又坐了回去。
柳承志抬頭看了靈犀一眼,見她眼裡泛著兇狠的目光,便垂下了頭:“枝兒說……格格屋子裡的花影曾經去找過她,向她要了兩包鶴頂紅……”
妍華的眼皮跳了幾下,不安地看向了柳承志。花影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人提及了。她也狠著心沒再去想花影的事情,這世上有太多的可憐人,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