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妍華的鼻頭一下,然後便一個傾身將妍華給打橫抱在了懷裡:“來人,將魏長安送來的藥膏給我拿來。”
“我明兒要出去一趟,興許要過個三五日才得回來,你這腿傷不注意著些我倒是不放心得很。”他抬起妍華的腿,伸手要去脫她的花盆底鞋子。
妍華一驚,忙要將腿抽出:“不可不可,爺怎可幫奴婢脫鞋?”
胤禛莞爾:“我給我的嬋嬋脫個鞋,有何不可?”說罷不由分說便握住了她的腳腕,將鞋脫了。
再脫了布襪,捲起褲腿,一道道猙獰的疤痕便裸露了出來。
妍華之前並未細細看過自己腿上的傷疤,因為先前不是有白布裹著,便是塗了藥膏後又被衣褲遮住。加上之前的心思也跟不在腿傷上,所以她不知道腿上的疤痕有這麼醜,難怪靈犀與花影一直勸她多抹藥膏祛疤。
她又要抽開腿,因為不想讓胤禛看到這樣難看的一條腿。
只是胤禛由不得她這樣做,他斂起臉上的笑容,眸子黯淡了幾分。默了半晌,他沉聲道:“當時定是很痛的,你能一直忍著不大呼小叫……”
妍華回應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正等著聽他下面的話,他卻突然頓住了,眼裡有隱忍的情緒一掠而過。妍華看到他面上的陰鷙,心裡一驚,忙抬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胤禛這才沉聲繼續說道:“你能忍著,很好。很勇敢。”
妍華抿嘴一笑,撤去心裡的那抹驚疑,婉轉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還需要你這般誇我。”
胤禛沒再言語,只是親手給她的傷疤出抹藥膏,一圈又一圈地打著旋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妍華再度看了看他的眉眼,又恢復了那般清冷鷹厲的模樣,仿若先前他開懷而笑的模樣只是她的錯覺。
你,為何將自己藏得這般深?深到我依舊看不透你。妍華暗自嘆了一口氣。
直到夜裡就寢,胤禛都一直一言不發,只是攬著她未曾放開。
妍華不知他為何說不高興便不高興了,難道是看到她的傷疤後心疼嗎?若是心疼,應該出聲安慰她才是。像他這般不言不語,當真有些沒道理。
不過,他在她面前不講道理的時候多了去了,也不差今日這一件。
她叮囑了一番,讓胤禛出門在外要注意防寒保暖,要注意每日的飲食,更要注意出行安全……說著說著便摸到了胤禛手臂上的疤痕,忙掀開他的袖子就著燭光看了半晌。
看到上面赫然入目的兩排淺嫩紅色疤痕,妍華眸子一顫,心疼地湊上去在疤痕上親了幾下。
胤禛的心情似乎終於好轉,他輕笑了一聲:“我還道你又要咬一口呢。”
妍華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怎得不躲?”
“做個念想,以後生了孩兒我便將這個牙印給他看,叫他看看自己的額娘是如何的彪悍。哼哼~”他輕笑數聲,將妍華攬得緊了些……
第二日胤禛離府,說是要往四川走一趟。眼下皇帝不在京,所以胤禛也不能離開太久,這一趟四川之行相當得趕。
妍華則照常去請安,只是她不知道,胤禛這一走,等待她的卻是場血雨腥風。
那一日,她照例與耿氏同行,路過園子裡的那片薔薇花時,耿氏歡喜之餘又摘了朵薔薇花別在她髮間。
天氣晴好,心情燦爛,一切都看似很美好。
只是她們二人還未走到祥和殿時,福晉一行人卻已經浩浩蕩蕩地從祥和殿內走了出來。
妍華與耿氏二人見福晉面色不好,忙退到一邊行了禮。
側福晉與宋氏武氏都在這一行人中,武氏面上耿氏一副看好戲的得意模樣,而側福晉則似笑非笑地盯著妍華看。
福晉走到她們身邊時,堪堪止住了步子。她冷著臉掃了一眼妍華,面色不悅:“你們來得正好,我有些事情正要去萬福閣探個究竟,走吧。”
妍華不解地看了一眼耿氏,耿氏娥眉緊蹙,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知。
妍華心中疑惑,不安地捏了捏扶著她的那隻手。花影抬眸,看到妍華面上的擔憂後,微不可尋地點了下頭。
妍華這下稍稍安了心,忙與耿氏一道又行了個禮:“不知萬福閣出了什麼事?福晉面色竟是如此凝重?”
武氏白了妍華一眼,幽幽說道:“福晉這麼不高興,自是出了大事兒,哼~”
妍華看到她面上如此得意,心裡的不安愈發濃烈起來。
花影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妍華,瞥眼看向福晉時,眼裡閃過一抹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