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貴妃聞言,倒抽了一口氣,一雙水做的眸子驚恐地往四周瞟了瞟,然後湊近年羹堯小聲道:“哥哥的意思是,皇上在派人監視哥哥?”
年羹堯微微往後仰了點兒身子,一臉詫異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嘖嘖兩聲:“妹妹如今做了貴妃,怎得還是這樣一副膽小性子?為何覺著是在監視我?我對皇上忠心耿耿,何故要監視我?”
“那……”年貴妃的眸子裡滿是擔憂,她與這個哥哥的相處雖然不是一直都融洽,可畢竟血濃於水,更何況他才為年家掙得如斯崇高的地位,她自然關心不已。
“哎。”他恨鐵不成鋼一般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用鄙夷的口吻道,“幸好我讓那幾個丫頭隨了你嫁過來,不然以你這性子這腦子,也就整日受欺負的份兒。”
年貴妃的臉因為這話而羞愧地暈紅了些許,兩頰的紅暈將她如水蓮花般的姝麗之姿襯得嬌豔不少。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比方才美上了幾分。
“你莫要擔心我,我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自然也信任我。關於那些暗衛,我已經派人去追查了,不過依我目前得到的訊息,他們正在追查一個人,好像是皇上潛邸的舊人。”
“舊人?”年貴妃思忖了一番,想不通透那些暗衛會在追查誰,因為她入府晚,之前幾個人之間有何糾葛她也不是都清楚。不過既然不是在監視她哥哥,那麼她便可以舒一口氣了。
“哥哥莫要追查了,若是被那些暗衛報告給皇上,哥哥豈不是要受猜忌了?皇上派出去的人兒,自是受了皇命在辦事,哥哥不好插手啊。”年貴妃聲音嬌滴滴的,說了會兒子話後便有些輕喘。
年羹堯敷衍了幾句,直說自己會拿捏好分寸,叫她莫要擔心。其實他手下的人無意中發現其中兩個暗衛時,他心裡是挺生氣的,他起初也以為皇上在派人監視他。他出生入死辛苦打仗,為的是保家衛國,為的是忠於皇上,如今卻是被如此質疑怎能不氣?不過待後來他發覺那些暗衛與他無關,這才舒了口氣。
不過,既然追查了,便追查個徹底,況且是在他的西寧追查人。若是見得了光的大事,皇上定會讓他協助,如今是在暗地裡追查,且是追查潛邸的舊人,想必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他若是知道內情,說不定可以為福惠將來登太子之位出一把力。到時候,他便是國舅了!
天色本就不早了,所以年羹堯又叮囑了貴妃一番莫要膽小受人欺侮,畢竟她已是貴妃,這後宮之中除了皇后便屬她最尊貴。而後他又與陪著年貴妃前來的喜兒說了幾句話,從懷裡掏了幾張銀票塞進了喜兒手中,說是宮裡用銀子的地方多,若是不夠,只管在信中與她說一聲便好。
年羹堯走後,年貴妃才用手輕輕捶腰了捶腰。
喜兒忙上前關心道:“娘娘的腰又痠痛了嗎?”見貴妃點了點頭,她便蹲下身子給她捏了起來。
貴妃自打生完福沛後,月子也沒坐好,身子也垮了。經常容易犯下腰痠背痛的毛病,就像方才不過是多坐了一會兒,她的腰背便已經痠痛到難受了。月子期間不知是因為吹了風還是哭得太多,如今頗容易頭痛,偶爾還會覺著頭暈……
景仁宮內,靈犀嘴裡罵罵咧咧地走進了屋子。熹妃從潛邸便養成了個習慣,每到春天就要去摘花瓣,風乾了做香囊也好,洗淨了做花糕也好,總之是習慣瞭如此。所以眼見御花園裡的桃花要開了,靈犀每日都要過去一趟,若是開花了便著人摘花瓣回去。御花園裡的花兒多,靈犀也只挑著桃花桂花摘,誰叫她們娘娘專情呢,聞慣了這兩樣花,別的都不大喜歡了。
“娘娘,奴婢方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公公在鍾粹宮外頭鬼鬼祟祟的,看到我經過的時候嚇得魂兒都沒了,趕緊竄到御花園的花叢裡去了,跟個耗子似的……”靈犀一回來便嘰裡咕嚕說了起來,她進宮後妍華一直鮮少允她出去,所以宮裡頭有大半的人她都不認識,連她們在哪個宮裡頭伺候也拎不清。
“鍾粹宮?”
“嗯。娘娘,武貴人之前不是說被人害了嗎?會不會害她的人見她沒死,想再害她一遍啊?”靈犀神秘兮兮得湊近了些許,說得一本正經。
妍華百無聊賴地睨了她一眼,不甚感興趣道:“就她們主僕……哎,委實命大了些,把不住嘴便也罷了,還不會用腦子。也不知她偷偷窺得了哪些個秘密,到處與人說,如今說不定別人想要讓她閉嘴了呢。”
武貴人雖說口口聲聲嚷著有人要害她,還拿石頭砸她腦袋,可她畢竟命大,許是紫煙跑下假山那會兒子工夫,預謀害武貴人的人美抓準時機,是以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