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人群外,但由於熹妃沒說讓她離開,她也沒敢走遠,只在人群外候著。
妍華見不到她的人影,便出聲道:“富察家的女兒呢?扶本宮去那亭子裡歇一會兒子吧。”
“是~”暖心聽得清楚,脆生生答了話後,便從人群裡擠了進來,恭順地扶住了熹妃的一條小手臂。
“各位夫人且好好賞花吧,本宮去歇上一會兒。”妍華見有的人還繼續跟著,便回頭衝著她們笑了一下。這一笑頗有些疏離的味道,將那些亦步亦趨的人都給阻攔在了這句話後面。
“弘曆,你過來陪陪額娘。”妍華見弘曆頓在一旁,而他身邊又不知何時圍了好一些人,便出聲叫了他一下。這傻小子,心上人就在旁邊,他卻視而不見,此刻變瞎子了不成?
待到了涼亭後,弘曆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又像往常一般聽話立在一旁了。妍華看向暖心,發現她也跟個瞎子一般,守本分地垂著眸子不亂看,這情形倒叫妍華有些哭笑不得了。
“富察家的孩子,你說你乳名叫什麼來著?”妍華屋子翻了個白眼,覺著這兩個木頭樁樁似的孩子杵在那裡頗不順眼。
“娘娘,奴婢小名叫暖心。”暖心只當熹妃忘了,便又恭敬地答了一聲。
弘曆也不知有沒有在聽,此時竟然沒有反應,還是垂眸看著地面。
“唔,方才我倒是忘了,我兒弘曆啊,小名叫做屠蘇,因為他喜歡喝屠蘇酒。不是有句詩叫春風送暖入屠蘇嗎?我看你這名字很好,與弘曆倒是般配。”妍華似笑非笑地睨了弘曆一眼。
弘曆這時終於將話聽了進去,那話擺明了是在牽線拉橋嘛,他有些惱恨自己額娘又在瞎扯紅線,他不是早就說過嘛,他喜歡暖心,暖心!別的女人他暫時還不想要!
“額娘,孩兒的小名什麼時候變成……”他不滿地嘀咕了起來,抬頭一看,突然發現他額娘身邊站著一個清麗的人兒,不正是那個叫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嗎?
“暖心!”他的眸子驀地一亮,顧不得眼下的場合,驚喜地走近了一步。
“咳咳~”隨侍弘曆的小太監吳書來忙清咳了兩聲,提醒他注意分寸。
弘曆的臉紅了紅,臉上的驚喜難以自已,眸子裡神采飛揚,與先前的無精打采簡直判若兩人。
暖心聽到他叫自己後,只覺著聲音有點兒耳熟,抬頭一看,竟然是她去年救過的那個人,當場便愣在了那裡。待吳書來提醒過弘曆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張臉立馬紅得跟櫻桃一般,心裡如有小鹿砰砰亂跳!也不知是激動還是驚嚇,總覺得緣分這東西委實巧妙!
“暖心,我額娘說得對,你名字與我名字著實相配,我小名就叫屠蘇,暖心喜歡屠蘇酒嗎?”
唔,妍華聞言一愣,乖乖,平日裡一提耍把式就臉紅,眼下看到心上人了倒是突然厚起臉皮來了?她兒子真是孺子可教呀,說個謊話都這麼順溜。他方才不是還不同意嗎?眼下倒是主動承認了?
不待暖心說話,妍華便又道:“暖心呀,我方才與你開了個玩笑,弘曆乳名叫碩碩,我倒是很少叫他屠蘇呢。”
她話音一落,亭子裡的人便突然都頓住了。宮女太監們沒料到熹妃會這樣拆自個兒子的臺,弘曆沒料到她居然當著暖心的面將那個難聽的乳名給說了出來,暖心則是為這個怪異的乳名愣住了。
只有妍華一人,笑得委實開心,梨渦裡裹著的幸福比亭子旁邊的桂花還甜。
弘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被他額娘這個行徑氣得半晌沒吭聲。
妍華看到他憋著氣的模樣,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後,才又抬手:“暖心,你扶我去那個屋子裡歇一會兒。碩兒,你也來扶一扶額娘。”她叫得高興,也不管弘曆的臉色是否因此又暗了一分,叫碩兒兩個字時,還故意加重了些。
待到了那間屋子後,妍華找了張榻歇息,然後便閉目養神起來。
弘曆見狀,知道她是故意製造機會讓自己與暖心獨處一會兒,便突然抓住了暖心的手臂,拉著她往旁邊的耳房去了。
“暖心,你……莫要聽我額娘胡說八道,我不叫碩碩,我叫弘曆,我小名是屠蘇,春風送暖入屠蘇,你看,這大好春天就把你送到我面前來了!”弘曆語無倫次地解釋了一番,生怕她笑話自己的乳名。
只是暖心呆愣了半晌,才紅著臉將手臂從他掌心裡抽了出來,痴痴喃道:“原來你竟然是四阿哥?你是四阿哥……”
她一直壓抑著萌動的小心思,此時知道了他的身份後便“嘭”地一聲悉數在心裡炸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