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漲得更紅了寫,憋了半晌才悶聲地嘀咕道:“孩兒……也不知道……”
“嗯?”妍華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老天,這是怎麼回事?她年輕時碰到個不只是誰的背影便罷了,因為她最終得了好歸宿,所以她能將那個背影放下。她兒子為何也要碰到這樣一個情況?
“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還是不知道她是哪家大人的女兒?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快跟額娘說說!莫再扭捏了!你要急死我了。”妍華見他紅著臉吞吞吐吐的,又急又氣,心裡一直在敲著小鼓,害怕弘曆也犯上相思病。
弘曆見他額娘急了,趕忙將她伏在榻上坐下,自個兒也坐在了旁邊,偷偷瞥了她一眼後,才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如實道來:“額娘……孩兒是,是在……去景陵的途中遇到她的……就是受襲後的那一次……”
他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那次受襲的時候,竟是有人裝扮成了驛站裡的人兒,趁著眾人放鬆之際,去他歇息的屋子裡送茶水,然後見機行事刺了他。若不是因為他平日裡學騎射學馬術還有些身手,才堪堪躲過了那致命的一刺,他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那幫人身手了得,嗜血的勁兒竟然跟狼看到兔子一般駭人得很,魏長安說感覺那些人像是經過訓練上過戰場的人兒,但是那些人身上並無半分能表示身份的東西,所以魏長安也不能確定。
當時驛站被放了火,很亂,隨行的兵馬還要分出一撥來保護那些禮臣,所以魏長安眼見憑他一己之力敵不過那些人,當機立斷,帶了受傷的他便先跑出了燒殺圈。
他也不知道被魏長安帶出了多遠,只知道最後只剩了他們二人一路往前奔著,偏生後來馬兒因為不熟悉逃跑的那條路,一不小心就被絆倒了。然後同乘一匹馬的他與魏長安,便齊刷刷摔了下去。
他失血太多,顛簸了那麼久便受不住了,摔下去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暈過去之前他只看到一張清麗絕倫的容顏,離他越來越近,水光盈盈的眸子裡滿是關切:“啊!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你怎麼樣了……”
再醒過來時,他與魏長安都已經被安置在了一處客棧中。救他的姑娘並不在身邊,入眼的是個面容粗野的大汗,虯髯長鬚,面相兇狠。
弘曆第一反應便是他是刺客?可再一眨眼便否定了這個猜測。那些刺客刀刀致命,看樣子只想送他歸西,哪裡會好心地守在旁邊還給自己治傷。
“多謝……這位壯士相救。”他張了張嘴,傷口生疼,扯得他說話都啞了聲。
“咯,你醒了?不客氣。”大汗說罷便往外去了,沒過一會兒便有暖暖清香傳來,弘曆往門口看去,便見到救了他的那位姑娘,遮著半張臉走了進來。
她窈窕的身段立在桌子邊,隔著一丈多遠的距離關切地看了弘曆兩眼,然後便羞澀地收回了眸子:“公子的傷不致命,請問公子家住何處?為何會受傷?我可以差人去幫公子叫一些人過來接公子回去的。”
她的聲音如同天籟,聽得弘曆身心俱暖,整個人都有些發酥。原來是她救了自己,人美,心也良善。她就不害怕自己是惡人嗎?尋常人家哪裡會受這樣重的傷呢?
他的視線仿若本粘住了,一直焦灼在她的眉眼上。
一直等到姑娘身後的彪形大漢重重地咳了一聲,弘曆才漸漸回過神來。只聽那個大漢頗有些不滿地嚷嚷道:“你小子沒見過女人……女孩子?這般沒禮貌地看著我家小姐做什麼?再這般無禮,當心我剜了你眼珠子!”
“阿木爾,不得無禮。”姑娘優雅地轉過頭去,阻了那個叫阿木爾的大漢繼續說話威脅弘曆,然後她又轉過頭來衝著弘曆遠遠一笑,“他粗魯慣了,公子莫要見怪。請問公子家住何處?我也可差人去通知公子的家人過來接公子回去。”
她還要趕路去京城,自是沒有工夫一直在此耽擱。只是這個公子似乎傷得很重?怎麼眼神有些渙散迷茫?
“公子?公子?”姑娘輕輕叫喚了兩聲,見他不回答,忙又轉頭叫人去請大夫。
過了良久,弘曆才昏昏沉沉的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