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也不是那麼蠢笨,疑惑了一忽兒便也想明白了。倘若錢貴真的是犯了什麼大錯才走的,兜了那麼一大圈才定是為了不讓眾人知道真相,或許還是受了皇上的囑託才如此,故而魏長安肯定不會拆皇上的臺。
“兩位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小余兒愛聽戲,總愛學著裡面的旦角兒掐個蘭花指。
太監們打進宮之前便沒了陽剛氣,所以宮裡頭的太監們私下裡都愛抬頭挺胸,做點陽剛的樣子來也好有點兒男人樣。像小余兒這般總愛掐個蘭花指的倒是少數,饒是被靈犀嘲笑許多次了,他也不在意。
“你可差人去雍和宮裡探過錢貴?他在裡頭還好嗎?”杜若先問出了聲兒。
小余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點兒疑惑:“姐姐們哎,就問這個?前兩個月我不是還差人去看過嗎?說錢貴好吃好喝,在那裡沒人管,舒服自在得很!”
芍藥凝眉,疑惑地看了靈犀一眼,而後又轉眸看向小余兒:“親眼瞧見錢貴了?”
小余兒一怔,訕訕道:“好像沒有……說錢貴在忙,抽不得空見。姐姐們,你們這是……怎麼了?錢貴犯事兒了不成?”他當時聽小太監說了之後,還氣錢貴跟他擺譜呢。
“你可聽張公公說過錢貴的事情?他說錢貴被砍頭了!”靈犀一聽小余兒提到犯事兩個字,心裡便激動了,忙扒拉開旁邊的杜若,向小余兒走近兩步。
小余兒嚇得往後趄趔,半晌沒回過神來。
“你們都做什麼呢?我說一個兩個人都看不到,怎得都躲這裡說起悄悄話來了?什麼事情這般有趣,說來與我聽聽。”就在這時,妍華從正殿走了出來,看到他們聚在一起,便有些不悅地走了過去。
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聽到妍華的聲音後,趕緊把頭低了下去。小余兒因為還未回過神來,腿有些軟,轉身的時候左腳絆住了右腳,“咚”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我聽你們在說錢貴?他怎麼了?”妍華看到她們臉色不對,自然心有猜忌。
芍藥看了旁邊的杜若和靈犀一眼,搶先出了聲兒:“娘娘,奴婢們方才在說,錢貴出了宮後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也不傳個口信回來,定是將奴婢們給忘了。”
妍華自是不信她的話,只低下頭去看向小余兒:“你行這麼大的禮是做什麼?你給本宮說說,到底在議論些什麼呢?還要瞞著我?看來你們一個個也不把我放在眼裡,都不把我當主子了不成?”
“娘娘……娘娘……”小余兒有些慌,悄悄看了芍藥一眼,無奈只看到半形袍裾兒,“奴才聽說……錢貴他……他……摔壞了腿……”
“摔壞了腿?”妍華狐疑地看了看芍藥她們幾個一圈,見她們俱是沉默,便信了幾分,“好端端地怎會摔壞了腿?”
“奴才聽說……聽說……”小余兒轉了轉眸子,腦子拼命轉著,忙撒謊道,“好像……好像是娘娘以前住的萬福閣,屋頂上有幾片瓦壞了,錢貴不知怎得就……就爬上去看……結果,結果就……摔下去了……”
“他……哎!摔得重嗎?”妍華氣不打一處來,若是錢貴在眼前,她定要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好端端地自個兒爬屋頂做什麼?那麼高的屋子,他當自己有翅膀不成?左右是沒人住的屋子,他那麼在意做什麼,真是氣死個人!
“奴才……奴才還沒來得及差人去看看,所以眼下奴才也不知道摔得重不重。”小余兒想好了措辭,謊話也說得溜了起來。
妍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哎,他怎得也不好生顧惜著自個兒,他的娘和兄弟不是還指著他照顧嗎?芍藥,拿張一百兩的銀票給小余兒,得了機會便出宮帶給他。讓他給本宮好生養著,再這般不愛惜自個兒,本宮定要讓內務府再將他調回宮裡當差!”
“喳!”小余兒忙磕頭領了命,順便暗暗吐了一口氣,他額角都滲出冷汗來了,他頭一次在這麼大的主子面前撒謊,不心虛那是假的。
“靈犀,你的桂花糕呢?還不快去做!你們又見不著錢貴,聚在這裡瞎擔心是做什麼?快去做點桂花糕吧,我過會兒子要去養心殿。”妍華緩下臉色來,雖然她心裡也替錢貴著急,但是依著錢貴的性子,想來也會好生照顧著自己的,所以她心裡並沒有太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