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不在宮裡。”齊妃到了養心殿,想進去見皇上,被養心殿的太監小余兒提了個醒。
“皇上呢?”
齊妃的眼神冷而冽,小余兒旋即垂下頭去,不敢再偷瞧半眼:“娘娘,皇上不在宮裡頭。”皇上的行蹤哪兒能隨意暴露,除非是不要腦袋了。
齊妃冷笑:“哼,熹妃是不是也不在宮裡頭?她昨夜侍了寢,定是又在皇上耳邊吹什麼風了,本宮估摸著,她定是又慫恿皇上帶著她出去玩兒了吧。”
小余兒也不敢吭聲,只垂著頭不語。
齊妃見不到皇上,便只得轉身離開:“昨兒去景仁宮用個晚膳就那麼大陣勢,皇上的原則到了她那裡頭倒是通通做不得數了。我倒不信,她日漸衰老的容顏能一直綁著皇上的心!時兒怎麼樣了?可有差人去照應過?”
“去過了,十二爺說會好生照應著三阿哥的。只不過三阿哥還是跟之前那般,整日悶在屋裡頭話也不怎麼說,還常常問十二爺,弘昀小主子是不是真被他害死的……有時候還問,為什麼皇上與他不親厚,要讓他當別人的兒子……”梳月說著就紅了眼,偷偷抹了一把淚。
齊妃聽了也是心焦,鼻子立馬酸了,哽咽道:“十二叔這幾年也是一貶再貶,之前還是個多羅郡王呢,眼下連個貝子都不是了,他哪裡能顧得上好好照顧我的時兒……你一得機會便讓人多送些銀票去,只管多送些過去就是,不夠了我便跟母家要。”
她爹生前是個知府,早先便藉著女兒是胤禛的側福晉這層關係而暗地撈了不少銀子,到了康熙帝后期,幾位皇子鬥得厲害之際,他更是大撈特撈。自後來胤禛繼位後,四處嚴打貪汙*之官吏,齊妃一早便向她爹提了醒兒,她爹也深知女兒聰慧,事事聽從,所以如今不僅保了個體面,還保住了銀子。
“是,奴婢知道了。”
“得空你再去找一找那個安答應,你與她說……”齊妃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日頭,這天氣越來越熱,她真擔心弘時會受更大的苦……
胤禛與弘時父子二人,一人抱著一個美嬌娥,一對在馬場南面談情說愛,一對在馬場北面你儂我儂,好不愜意。只是,胤禛終究不肯放任自己隨心所欲地暢遊,眼看快到晌午了,日頭也越來越烈,他便擁著妍華往馬廄跑去。
先前還是他在前她在後,中途他又下了馬兒,將她攬在了身前坐。
倆人下馬時,胤禛沒有看到弘曆,便不悅道:“四阿哥還未回來?去給朕叫回來,回宮。偷了半日閒也夠了,下午他也該好好兒地去老十三那裡學習學習了。”
“他難得出來玩兒這麼一趟,你就不能發發善心讓他好好兒地騎上一回馬?”
“莫要袒護他,你敢說他真的是在騎馬?”胤禛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中途又不是沒載著她偷偷去看過那二人。
彼時暖心坐在草地上,弘曆則在一旁拉弓搭箭地在射靶子。二三十丈遠的靶子,他竟是次次都能射中,後來胤禛差了人來問,才知他十有*都能射中紅心,委實厲害。
不過,等暖心回去之後,妍華才得知,原來暖心所瞧到的靶子,每支箭都擠在紅心處。她時候想想放猜到弘曆讓人做了手腳,他定是讓人在暖心看不到的地方,將那些沒有中紅心的箭偷偷插到紅心上去了!
這小子,就知道在心上人面前耍英武。以前也沒見他喜歡過別人,怎得知道這麼多討女子歡心的把式。妍華看了看身邊的胤禛,若有所思地開始衝著他笑。
“嬋嬋笑什麼?”胤禛與她坐到屋子裡納涼,看到她瞄著自己竊笑,便冷著個臉顯得有些不高興。
“你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的那些個花花腸子,還不是跟你學來的?他是你兒子,難得跟他喜歡的人兒在一處騎騎馬兒,你卻非要拆了他們不給個成全。”她見胤禛額角有些細汗,便掏出帕子來給他擦了擦。
胤禛握住她的手,哼哼道:“樂不思蜀,焉能成大器。他小小年紀,若是隻知道沉溺情愛之中,日後我若是先走了,怎得放心將你交給她照顧……”
妍華聞言,長長的指甲猛地掐進他手背,方才的笑意早已蕩然無存呢,眼裡只剩下無邊的怒氣:“皇上胡說些什麼!”
然後她用力抽出手來,將身子背了過去。
如此美好的時刻,他竟然說這種煞風景的話,攪得她大好的心情驀地跌落谷底,心裡疼得一抽一抽的。這兩日太甜蜜了,比之前他纏膩著她的那小半年都要甜蜜得多,冷不丁聽了這樣一句話,就如被雷劈了一般,心都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