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你最近怎麼了?怎得總是說那種亂七八糟的故事給孩兒聽?”嘉惠忍了大半個月後,這一天又聽妍華在嘮叨女兒戀上爹爹結果被活埋的故事,終於悄聲問出了口。
說實話,妍華近來跟她將這種沒有意思的故事時,她的心思都在多爾濟塞布騰身上。說來也奇怪,在喀爾喀每天都能見到他的時候,她都百般無視他。他有時候很傲慢,諷刺她是中原來的嬌氣公主,是溫室裡的花朵,一碰就折。有時候他又像個無賴,她去哪他都跟到哪兒。
可她有好幾次從回憶中抽出神來時,都看到妍華在幽怨地看著她,那眼神裡還裹著欲語還休的擔憂與痛心疾首的惱恨。她也不知道她額娘到底是怎麼了,許是因為天氣熱,暑氣未消?
“額娘,再過十天就中秋節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子團團圓圓,一起吃月餅賞月可好?到時候把阿瑪和額娘也都接進宮一起,好好地聚……”
“不行!”妍華一聽她提起十三,下意識地便出聲拒絕,不過情急之下,聲音大了些。
嘉惠相當錯愕,愣了半晌才小心問道:“額娘……是不是討厭阿瑪?”她也不是蠢笨之人,這半個多月以來,只要她一提起十三,妍華的臉色就不大好。
妍華心裡懊惱,只怪自己因著生病,連頭腦都不大好使了,忙緩下語氣道:“你阿瑪那般好,我為何要討厭他?我想說的是,賞月要在夜裡才可,你阿瑪額娘在宮裡賞月,晚了就出不去了。再說,這宮裡頭的月亮也不必外頭好看,何必要拉著你阿瑪額娘進宮賞月呢?”
她知道,嘉惠半個多月沒見著十三,心裡定是牽掛得很。
嘉惠很是失落:“阿瑪總是誇額娘好,可……孩兒怎得從不見額娘擔心阿瑪的腿疾呢?這麼久沒見著,孩兒很想看看阿瑪眼下如何了……”
妍華心裡“咯噔”了下,惶惶不安地握住了嘉惠的手,盯著她看了半晌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她遲疑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惠兒啊……額娘還聽過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孩子從小就跟她爹爹親……”
嘉惠這一回認真聽了,腦子裡突然繃斷了一根弦,驀地就明白了過來。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顫著聲音道:“難道額娘……額娘以為……以為孩兒對阿瑪……額娘!您怎可如此汙衊孩兒!”
最後她惱羞成怒地甩開了妍華的手,擦著眼淚往外跑去。
正好胤禛過來看望妍華,看到嘉惠的模樣後忙蹙起眉頭:“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哭什麼鼻子?你額娘……”
嘉惠吸著鼻子跟他行了個禮:“皇阿瑪,孩兒身子不適,先下去了。”
待他茫然不解地走進去時,妍華正心亂如麻地要下榻去找嘉惠。
胤禛皺起眉頭,忙將她按在了榻上:“你臉色怎得這般不好?當真病重了些?”
妍華的臉色可不是不好嗎?方才嘉惠的意思顯然是在指責她亂想,她也不知道是她真的亂想了還是嘉惠惱羞成怒給否了,她只擔心嘉惠氣得不行會做傻事呀。她突然就後悔了,說那麼多次地浸豬籠活埋之類的故事做什麼?定是把嘉惠給嚇得不輕啊。
“惠兒呢?皇上快讓人把惠兒給找回來。”
“她說身子不適,回屋子歇息去了。怎麼?你們母女倆吵架了?”胤禛摸了摸她的額頭,見還有點兒低熱,忙將她按倒在榻上,“怎得這麼久了,這病還沒好。你莫不是為了誑嘉惠便沒有喝藥吧?”
妍華心裡急得不行,哪裡顧得上胤禛,掙扎著起了身後,趕緊讓靈犀去找嘉惠,找到了就好生盯著,不得讓嘉惠做傻事。
胤禛這下便更是疑惑不解了,他的嬋嬋養了幾個孩子,雖然有時候不大靠譜,卻從來都捨不得重罵孩子。她說孩子做錯了事,可以打打屁股打打手心,好讓他們長記性,但是無故卻不得亂罵。因為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會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胡話,罵重了的話,孩子會記恨在心裡的。
嘉惠已經這麼大了,妍華鐵定不會再打她,所以胤禛第一反應就是她罵嘉惠了。
生了病的人兒,總是格外脆弱些,妍華一聽胤禛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就禁不住鼻子發酸了。可不是吵架了,她就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那些破故事的,也不該懷疑嘉惠的,肯定是她多想了,嘉惠那孩子鐵定不願意再搭理她了。
她想到這些就心裡發緊,忙抬手去擦眼淚:“皇上,臣妾……臣妾說錯話了,會兒肯定不肯原諒臣妾了……怎麼辦啊……”
她也不好開口告訴他前因後果,這樣的事情倘若是真的,她得給嘉惠留臉面,倘若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