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皇后傳話進宮,讓熹妃去圓明園見她。
妍華知道定是為了笑笑的事情,因著她心裡也一直惦記著此事,所以話一傳進景仁宮,她便急急地跟胤禛請旨要去圓明園。
郭答應正要去給她請安,看到她的轎輿往養心殿去了,便折身回了鍾粹宮。妍華曾與裕嬪說過,這後宮裡頭缺妃嬪,她這兩年會向皇上和皇后進言冊封一些人。裕嬪跟武貴人說過這話後,武貴人被安答應她們捧言幾句便忘乎所以地將這話說出去了,所以那些個答應以及連答應都不是的官女子,一個個都滿心期待。
稍微有點兒心思的,都仗著與熹妃的那一丁點兒七拐八拐的交情去景仁宮請安、侍疾。郭答應也是侍過寢的人兒,況且之前又常在景仁宮打理石榴樹,來景仁宮比別個人都要勤快一些。其次便是安答應。
妍華本以為胤禛不會為難她,沒成想胤禛聽她說要出宮去圓明園,臉色立馬沉了下去,壓根不同意放她出去。
妍華也不願同他爭執,見他臉色不好,只得鬱鬱不樂的回了景仁宮,又寫了封書信讓那太監帶回去交給皇后。
那倒夜香的齊狗剩,自打被金三好生留宿過一夜後,對景仁宮便生出許多好感來。他之前也聽人說過熹妃的事情,沒見著熹妃之前,他一直以為熹妃是那種美若天仙的活顏禍水。待有幸遠遠瞧見過熹妃的身影時,他只覺著與別個娘娘長得好似一樣,也沒有很突出,不過是氣勢足了許多。
待出入景仁宮久了,他才發覺熹妃與傳言中差別頗大,起碼景仁宮上下沒有人說熹妃一句不是,個個都是主子長主子短,沒人想離開景仁宮去別處伺候。若不是熹妃待他們好,他們哪裡會這麼維護熹妃?對宮女太監都如此,可見熹妃是個大好人。
如此一有好感,齊狗剩便對張李子讓他監視熹妃動向的這個差事有了不解。以前他不過是想換個地方做事,加上張李子掌管著他的生殺大權,他不得不聽命,可如今景仁宮裡的太監待他這麼好,他便覺著他不該知恩不圖報。就昨天,金三瞧他幹活累,還給他倒了一碗茶水喝,這也罷了,熹妃賞給他們吃的瓜果,他還勻了點兒出來塞給齊狗剩了。
狗剩進宮之前,他娘就跟他說過,多聽著點兒帶他進宮來的師傅的話,多做事少說話。可是他進宮才一年,師傅就老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對他好的人兒,他如何能不感情用事?
所以,眼見這一日金三又塞了兩塊桂花糖給他後,他忍不住拉著金三偷偷問了一聲:“熹妃娘娘與張公公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金三疑惑地搖了頭:“不曾。娘娘待人好,無故不會與人產生過節的。不過就是張公公之前做錯了事,捱了幾聲罵吧?倒也不是主子罵的,是蘇公公罵的。”
齊狗剩這下奇了怪了,忍不住嘀咕道:“那為何張公公要我盯著熹妃娘娘的舉動呢?我一個在淨房當差的人兒,如何盯著熹妃娘娘啊。”
就是因為得了這個差事,他每日在景仁宮倒夜香的工夫總要比在別個宮裡頭長,鬧得別的小太監都笑話他,打趣問是不是景仁宮裡頭的夜香比較多比較香。他每回都惱得面紅耳赤,卻又不敢與他們爭辯。
金三聽到他的嘀咕後,眼裡閃過一瞬的驚訝:“你說什麼?張公公他……”
“嘶~”齊狗剩倒抽了一口涼氣,忙抬手去捂金三的嘴巴。待看到金三因為他手上的臭氣而皺起眉頭時,忙訕訕地收了收,撓了撓頭:“嘿嘿……這個……我還沒來得及淨手,你……方才我說的事情,你莫要跟別人講好不好?我也不想害娘娘的,只是你也知道,我不得不聽張公公的話……”
金三前腳剛跟他保證,誰也不會告訴,等齊狗剩一走,他後腳就跑去小余兒跟前將事情說了個詳盡。
小余兒點了點頭:“做得好,我這就去找魏大人。你繼續假意與他接近,好生提防著莫讓他做壞事兒。”
金三忍不住皺了下鼻子:“狗剩其實人挺好,就是身上臭了點兒。”
“你給我仔細著了,莫要隨便與人交心,這是紫禁城,不是茶樓戲院!”小余兒瞧了他一個爆栗子,轉身便匆匆往外去了……
八月二十二那日,皇后回了宮,帶著笑笑一起回來的。只是皇后宣妍華去永壽宮的時候,笑笑立馬躲了起來,說是不願再見熹妃。皇后嘆了兩聲,卻也只好由著她去。
“木槿,我先去佛堂裡誦會兒子經,熹妃來了傳一聲便是。”皇后對著身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宮女說了這麼一句話後,便緩緩往佛堂去了。那宮女臉色微僵,只小心地應了一聲,便扶著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