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副圍棋就有幾百枚棋子,每個宮裡頭都能拿出好幾副圍棋抑或象棋出來,且圍棋分不同材質,雲子的、貝殼制的、石頭的……待一樣樣都擺在兩位貴人眼前時,她們才知道這處罰有多重。她們只怕洗個半年才能洗完啊!
妍華對此有數,洗完那些棋子,只怕她們的手也被水跑得很難看了,她就不信,這麼大的教訓不能讓她們長牢記性!她今次就是小心眼了又如何,她老了便老了,用得著她們兩個提醒嗎?她就是願意霸佔著皇上又如何?輪得到她們嘀咕嗎?
妍華處置完那兩個麻煩的貴人後,心情特別好。
五月初二的時候,十三的側福晉瓜爾佳氏遞牌子進宮,請求見熹妃。妍華心下好奇,自是見了她。她與這瓜爾佳氏有過幾面之緣,只不過瓜爾佳氏話少,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所以妍華與她一直未曾交心。
“娘娘~”瓜爾佳氏向她行了禮後,請她屏退左右宮人。
妍華心裡益發不安,卻還是同意了。
“是不是十三叔的情況不大好?你莫要如此嚇我。”妍華拉著她的手坐下,細細看了她一會兒。瓜爾佳氏也老了,眼角的皺紋十分顯眼,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娘娘還是那般明豔動人,也難怪……”難怪爺一直對娘娘念念不忘啊。瓜爾佳氏將話嚥下,沒有說出來。這種話不能亂說,畢竟眼前的熹妃是皇上的女人。
“爺昨兒夜裡又暈了過去,疼得厲害,爺連嘴唇都給咬破了。”瓜爾佳氏說著便溼了眼,悄然別開臉去將淚水擦了擦,“娘娘可否單獨去一趟王府,好生陪爺說會兒子話?”
她知道她這個要求在外人眼裡太過放肆太過不合矩,可她知道十三一直惦念妍華,只想在十三離開之前,讓他心裡高興一下。
“這……”妍華面露難色,有些不解瓜爾佳氏的用意,“十三叔是王爺,我乃后妃,若是私下相見,恐遭人詬病,於理不合啊。”
瓜爾佳氏似是料到妍華會這麼說,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了妍華:“王爺對娘娘一往情深,娘娘可否看在王爺如此痴情的份兒上,讓爺走得心安一些?”
妍華聞言,驀地驚起,茫然四顧了下,忙湊近她一些低吼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好端端竟是如此糊塗來!他與兆佳氏伉儷情深,你刻骨說這樣的胡話!毀他清白,毀我清白啊!”
瓜爾佳氏凝著淚眼不語,只是慢慢悠悠地起身跪了下去。
妍華被她那番話驚得心頭狂跳,半晌回不過神來。這是什麼混話!她與十三向來清清白白,若是被人傳出去這樣的謠言,她與十三該如何自處?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那張紙,遲疑半晌,又將之遞還給了瓜爾佳氏:“你回去吧。本宮會與皇上一起去探望王爺的,方才那樣的胡話,本宮不想再聽你說第二次。”
瓜爾佳氏默默無言地流了許久的淚,最後緩緩點了頭,失落地出了宮。
妍華卻被她這番話攪得心緒不寧起來,其實她以前曾經有過這樣的懷疑,不過也只是一剎那的懷疑而已,很快就被她否了。她潛意識裡知道瓜爾佳氏的話許是真的,但是她不敢去看那張紙上寫了什麼,她這一生,只夠愛胤禛一人而已,她分不出心思給十三。況且,十三那般坦蕩磊落之人,也不需要她的憐憫。
她坐立不安,再也無心做事。瓜爾佳氏一走,她便匆匆往養心殿去了。她是不可能答應瓜爾佳氏單獨去見十三的,可是她卻可以跟胤禛一起過去看他。
芍藥見她臉色不好看,忍不住問了一聲:“娘娘,是十三爺病重了嗎?”
妍華愣怔了下,擔心道:“筱七姐姐在陪著他,所以他的側福晉便過來與我說了一聲情況。”她有些心虛,才會解釋地如此詳盡,“她說十三爺昨兒夜裡又痛暈過去了。哎,你說……十三爺那麼好的人怎得總是多災多難?惠兒知道後,定要傷心極了。”
她突然想起來,嘉惠曾與她說過,十三總是在嘉惠面前說她的好話,她以前也未多想,眼下想來,卻覺得那事情別有深意。
嘉惠還說過,十三喜歡聽她說沒有在他身邊成長的那幾年所發生的點點滴滴,那幾年嘉惠都是由妍華撫養的,嘉惠說起任何事情,總免不得要提起妍華如何如何,難道……妍華不敢再深想下去,越想越心痛,以至於趕到養心殿的時候,她臉上已是淚水縱橫了。
胤禛當時也正好換了常服出來,看到妍華的時候,忙心疼地抱了抱她:“你知道老十三的事情了?別哭了,我帶你去看看他。”
他的聲音亦是沉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