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留良子孫眾多,呂家發生此大禍後,能逃之人皆是四處逃逸,但最後都被陸陸續續地抓住了。斬草除根,除惡務盡,胤禛這一舉措再度驚動四野,但是並無一人為呂留良一族求情,反清叛亂,大逆不道,誰會願意落為同黨而鬧得家破人亡?
京中百姓無一不是談到呂留良一家子便色變。有人在心裡同情其後代子孫,尤其是那些無辜的孩子,卻沒人敢將這同情表露出來,倘若為呂家說話,那便是與叛賊同伍啊。更多的人在聽完呂留良的罪證後,只覺著這人活該,好好兒的太平日子不過,非要掀風鼓浪。
這件事情前後歷時四五個月才偃旗息鼓,彼時妍華已經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不再以被下藥那件事為恥辱。而她因為得了胤禛的親口允諾,自是操心起笑笑嫁人的事情。
雖然她覺著笑笑如今還小,並不急著將她嫁出去,但是笑笑的終身大事已然成了她心頭最為重要的事情。
弘恩被十二帶回郡王府後,一直沒再進過宮。上個月十五是中秋佳節,十二將弘恩送進宮了,妍華沒有想到,一年多的工夫,弘恩便對她疏遠了許多,甚至不肯再開口喚她額娘。
若說不難受,那是假的。可妍華深知,既然已經將弘恩過繼給了十二夫婦,那麼她便不能再被自己的感情左右,當放下還是要試著放下,否則只會讓更多的人為難。
她知道,弘恩還小,跟著十二夫婦相處久了,便會當真將她這個生母給忘得一乾二淨。尤其是,弘恩可能一直認為是她不要他了,才會將他送出宮。
她可以忍受不將孩子養在身邊的苦,但她不想弘恩一直誤會於她。所以她跟弘恩解釋了,妍華也不知他有沒有聽懂,只知道,他聽完之後就哭了。
第二日,十二進宮面聖的時候,跟胤禛說了一句:“弘恩說他不怨熹貴妃了。”
待胤禛將這話轉述給妍華時,妍華激動得當成淚崩……
笑笑從小到大沒有過敵人,可她也不知為何會在學規矩那漫長又枯燥的歲月裡,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張清秀儒雅的臉,但是每次一想到那個竊賊,她都恨得咬牙切齒。她已經將害得依蘭捱打的罪魁禍首,當成了張若靄。他的字為晴嵐,故而又名張晴嵐。
“哼!我可是因為他,而被那個紫衣怪給罵了,有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個偷銀子的竊賊嘛!等四哥找到他的罪證後,我一定親自向皇阿瑪稟報!”
笑笑又跑到弘晝的院裡頭來了,弘晝住在乾西三所,與二所相鄰,所以每次笑笑去弘曆那裡串門子,都會順便來三所與烏札庫氏說說話。烏札庫氏的脾性很得笑笑的喜歡,所以她更喜歡往弘晝這裡跑。
“你怎得又跑我院裡頭來了?被皇阿瑪看到定要責罵你。”胤禛讓弘晝去尚書房行走,何謂行走?以弘晝的理解就是每日過去應個卯,在尚書房裡轉悠轉悠,而後就可以回來了。因為他是皇子,所以尚書房的師傅們自然沒人為難他。
其實他知道,他皇阿瑪就是嫌他沒有弘曆聰明,想讓他再多讀讀書。不過他都是二十二年歲的人了,哪裡還有心思坐在那裡跟個孩子似的搖頭晃腦地讀書?所以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至今都沒讀完一本書。
“哼,皇阿瑪若是知道,一定就是你告的密!五哥,你別讓我討厭你!”笑笑不甘示弱地站了起來,昂著腦袋就與高她近一頭的弘晝對視起來,兩隻小手還插著腰。
“咳咳~”烏札庫氏看她又不收禮數了,便清咳了兩聲以作提醒。
笑笑撇了撇嘴,立馬換上了一張笑臉,緩緩放下了手,甜聲道:“五哥回來了啊,五哥辛苦了,來來來,喝杯茶。”
弘晝這才愜意地坐下,翹起二郎腿接過了茶:“這還差不多,這才有個公主的樣子。”
他喝了一口茶便看向烏札庫氏,讚許道:“還是你有法子,竟然將這麼個蠻橫不講理的人兒都給馴服了,厲害!”
笑笑一聽這話,當即就想為“蠻橫不講理”這五個字與弘晝理論一番,烏札庫氏卻率先出了聲:“我能不厲害嘛?你不是都被我馴服了,咯咯~”
言下之意,弘晝更加蠻橫不講理,連他都被馴服了,笑笑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你!”弘晝沒料到她竟然當著笑笑的面,如此貶損於他,氣得當場便炸開了鍋。
他猛地站了起來,上前湊到雅雅的耳邊惡狠狠道:“你小心著些,哼,爺看你真是欠收拾!看爺今兒夜裡不好好收拾你!不收拾得你求饒,爺就不是爺!”
可那烏札庫氏卻是臉不紅心不跳地睨了笑笑一眼,見她正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