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念頭從妍華腦子裡呼嘯而過,她始終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這種異樣的感覺源於何事。--
“我是不是見過你?”妍華看著那個‘侍’衛,沉‘吟’半晌,終究是問了出來。
這個‘侍’衛沒有來過萬福閣,平日都是在外院守著,這一日正好輪到他值班巡夜,是以才會情急之中救下靈犀來了萬福閣。
他的眼神閃躲了下,將本就低著的頭埋得更低了些:“奴才樣貌貧陋,與許多人都長得像。格格許是認錯了人。”
妍華聞言,也不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他看。她似乎在確認著什麼,雖然看不到他的眉眼,卻一直不停地打量著他的身形。
那個‘侍’衛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彎著腰躬身要退下:“奴才還要巡夜,格格若無吩咐,奴才這就……”
“嗯。”妍華淡淡地應了一聲,一雙晶亮的眸子卻始終不離開他半分。
他有些僵滯地往後退身而下,待退出屋子後,一個迅疾的轉身,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妍華瞥到了他的側臉,雖然他貌不出眾,可他單眼皮的小眼睛卻引起了她的注意。這雙眼睛,這個背影,她覺著頗為眼熟。
記憶中還有一個身影,她一直未曾忘卻。再度看了一眼那個‘侍’衛離去的方向,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手微微顫抖著撫上了自己隆起的小腹。
“格格?”芍‘藥’見她神‘色’凝重地望著外面,只道她是在等大夫過來,便上前提醒了一聲,“靈犀姑娘醒了。”
她卻恍若未聞一般,喘著粗氣問道:“芍‘藥’,你可認識那個人?”
芍‘藥’疑‘惑’地看了看屋子,又看了一眼暗沉的夜‘色’:“格格是指哪個人?”
“方才渾身溼透的那個‘侍’衛,你可知道他是誰?什麼時候入府的?”妍華顯得有些急切,‘摸’在小腹上的那隻手也在不安地上下婆娑著。
芍‘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格格這是怎麼了?那個‘侍’衛平常不來這邊,都是在前府當差的。來了約莫三四年了,奴婢並不知道他叫甚名甚。”
妍華蹙緊了眉頭,心口沒來由地憋悶起來。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她腳下一軟,趄趔了下。
芍‘藥’緊張地趕緊將她穩穩扶住,不敢有半分懈怠:“格格,回去歇息一下吧?靈犀已經醒了,柳大夫馬上就到了,格格不用‘操’心的。”
妍華深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臉‘色’,走過去安慰了靈犀兩句後,便白著臉回屋了。
這一整夜,她都睡得不踏實,肚子裡的孩子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躁,也一直不曾安分。已經被她遺忘的往事,化作了噩夢,不停地侵蝕著她的腦子。
昔日的恐懼籠罩在她周身,她只感覺自己仿若墜入了一個深淵,不停地往下跌落著,抓不到救命的繩索,也一直落不到淵底。她拼命地想要逃離那種恐懼,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最後她仿若終於墜落到淵底,只感覺眼前一片血紅,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啊”了一聲,終於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醒來才發覺褻衣都汗溼了。
“嬋嬋?做惡夢了?”一個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藉著那隻溫熱的大手便將她摟進了懷裡。
“嗯?禛郎……你怎麼來了?”她的聲音在發顫,起伏著聲音往他懷裡蹭近了些。
“心裡有些煩,本來只是過來看看你,結果你一直在夢囈,我不放心,就留下來了。嬋嬋做什麼噩夢了?竟然睡得如此不安穩。”他的聲音仿若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在她耳邊輕輕說了這麼兩句後,她狂奔的心跳驟然便平緩了許多。
聽到胤禛問起夢裡的事情,她渾身一顫,怯怯地抱住了他的腰:“禛郎,謝謝你,謝謝你那個時候及時趕到救了我。”
胤禛微微皺起眉頭,輕輕撫著她的背,儘量放柔了聲音安慰她:“嬋嬋?出什麼事情了?不怕了不怕了,有我在。”
他像哄孩子一樣,耐心又溫柔地輕輕拍起她瑟瑟發抖的身子,眼裡有止不住的心疼。
“禛郎,我夢到入府後的第一次上元節了……你帶我出去看‘花’燈,可去卻被人抓了去……”她的手兒無措地揪住他的衣服,如同溺水的人兒抓到了一塊浮木,死死地不肯放手。
她那個時候害怕是害怕,卻並未真的想過萬一當真被欺辱了會有什麼後果。
當時的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後果,眼下回想起來,卻覺得後怕不已。假若當時她真的被玷汙了,那麼身邊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