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能原諒了十三爺呢?明明跟十三爺無關,皇上為什麼不肯信他呀?”
“有些事情,你不懂。”胤禛的眸子一痛,剋制住眼裡的情緒後,只如此輕描淡寫地言了句便不再說話了。
大阿哥一直被幽禁於自己的府邸,莫說出府了,就是連正常的吃穿用度都未必能供給得上。十三一年裡能出來走動幾次,已經實屬不易。當年的事情鬧得太大,而十三也太過老實,偏偏親口承認了自己與那個會鎮魘之術的喇嘛打過交道,所以皇帝便認定了十三有份參與……
他想起那件事情,便忍不住幽幽地長嘆了一聲。
“有些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無需太過費神。”妍華見他停了手,只半擁著她肥碩的腰肢不動彈,便將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安慰了兩聲。
“那天太子喝多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是以耽擱了大家的工夫。”他慢慢悠悠地解釋了一句,“不然我早就回來陪著你了。”
太子說的話,莫非與皇位有關麼?不過妍華對此並無興趣,她覺得有些事情她還是少些好奇比較好。所以,她轉了下眸子,機靈嬌俏,像一隻小狐狸:“那芊萱呢?她可是看上誰了?皇上給她指婚了嗎?”
“皇阿瑪看到芊萱大了,倒是提了一下要給她指門婚事,待過幾日,我便讓額娘提醒他一聲,此事不用急。”只是,他當擔心以芊萱那種寡淡性子,當真嫁了人會不會不幸福?就像耿氏那般,彷彿什麼都看透了似的,說不上在乎,也說不上冷漠。
妍華有些慨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是生個兒子好,日後若是生了女兒,若是被遠嫁了,到時一年也難得見上一回,我會思念成疾的。”
“那便生兒子。”胤禛寵溺地將她摟進了懷裡,而她則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順勢仰倒在他的胸膛。
他的兩隻大掌環在她的肚子上,感受著裡面的動靜,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突然有些感慨。
以前烏拉那拉氏懷孩子的時候,他也曾很興奮,時常去摸她的肚子。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青澀的小女子,會臉紅會嬌嗔,也會跟他吵架跟他慪氣。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慢慢變了。也許是自弘暉出生後吧,她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孩子身上。而自打弘暉不幸夭了後,她更是沉溺在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
“嬋嬋,以後生了孩子,要將這些日子裡未交的小札都補齊了,知道嗎?”
妍華本來都快睡過去了,聽到耳邊的這聲呢喃後,一個寒噤便又醒了。她乾笑了一聲,難以置信地問道:“爺說什麼?”
“你已經好幾個月未交過小札了,我會讓良辰數一下你缺了多少張。等以後孩子生下來了,你要將那些都補齊,聽到沒有?”他有些倔強,耐著性子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妍華卻覺得真個人都不好了,她肚子都這麼大了,他現在跟她說這些,真的合適嗎?
“你……開什麼玩笑。”妍華扯了扯嘴角,身子都有些發僵了。
胤禛在她耳邊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又云淡風輕地表示了自己的大方:“不急,你可以用十年二十年的工夫慢慢補齊,我不催你,只要你記著就好。”
如此這般,你便不能將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了,我不允你冷落了我。
妍華自是不知道他心裡的盤算,只覺得憋了一口氣漲得難受。她氣呼呼地扯開肚子上的那兩隻大手,極為明顯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滿:“爺說得倒輕巧,我如今都這樣了,你居然還叫我補小札,你怎得就那麼不體諒我的!好幾百張,我要補到什麼時候呀?”
而且你又那麼挑剔,寫得不合你心意了,那一張便要作廢不算!
她說著說著就委屈了,眼裡噙著的淚水立馬轉了轉,泫然欲泣。只是她忍了半晌,並沒有哭出來。她暗暗發過誓,不要再在他面前掉眼淚了。
胤禛心裡一軟,長手一撈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摟進了懷裡:“我不是說了,你慢慢補就是了,十年二十年我都等著,你不要將此事忘了就行。”
妍華聽他說得纏綿,心頭一顫。別說十年二十年,就算叫她寫一輩子她也心甘情願。可是,他能不能別挑這種時候說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