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內,十四離開後,皇后親自端了藥喂皇太后。
皇太后喝完藥,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聽說你很寵熹妃的小公主?”
一提起笑笑,皇后的臉上立馬漾起一抹笑意,眼裡的溫情柔得一塌糊塗:“笑笑那孩子,我是看著她出世的呢。小模樣長得也好,嘴巴可甜了,皇額娘見了肯定也會很喜歡的……”
“生得再好,也終究不是你親生的。當初哀家叮囑你那麼多次,你怕是一次也沒聽進去。”皇太后輕嘆了一聲,即便她對胤禛懷揣再多不滿,可他終究已經當了皇帝。面前的這個兒媳性子太過謙柔,耳根子又軟,她以前恨鐵不成鋼過許多次。
以前娉娘在世的時候,皇后的性子也不像現在這般寡淡,她那個時候也會吃味也會慪氣,鮮活靈俏。那時候府裡的李琴語也很受寵,沒少給她氣受,她與李琴語鬥來鬥去,最後卻發現胤禛心心念念記掛的是娉娘。他待娉孃的特殊,讓她很心慌。
她擔心自己的福晉之位受到威脅,多方打探之下,發現娉娘原來是風月樓裡的頭牌。原來,她竟是被一個青樓女子比了下去。她自是咽不下這口氣。可她向來不是刁蠻之人,也無法限制胤禛的外出,所以便只好與他吵與他鬧,結果自然是將他推得更遠。
娉娘被胤禛接進府裡時,她氣得三天沒跟胤禛說話。她急她慌,若不是眼前的皇太后跟她說了一番道理,她也做不到平心靜氣地去找娉娘談話。她本意是讓娉娘自己離開,卻沒想到娉娘那般硬氣,說死就死,攪得她良心不安了好幾年。
胤禛說要晉妍華的位分時,她想起了娉娘,鬱鬱寡歡之際便忍不住與皇太后說起了此事。她耳根子軟,所以當時皇太后提起娉孃的時候,她情緒頗有些激動。
娉娘是禍害,勾得胤禛失魂落魄,她不希望再出第二個娉娘。以前胤禛跟她提起晉妍華為側福晉的事情時,她便有警覺了,後來妍華一直不得生子,她私下裡向胤禛提過,休了這個格格,再納兩個。胤禛不同意。
當時皇太后有一段話說得很對:“禛兒是要做大事的人,以前迷娉娘我當他是年輕氣盛,如今盛年自是該好好為他皇阿瑪效力!他子息本就少,若是再迷著一個生不了孩子的格格,日後只怕難有出息。你是禛兒府裡的嫡福晉,怎得總是管不好他後院裡的事情?以前被一個青樓女子比了去,如今又被一個格格比了去……”
她就是耳根子太軟,一氣之下才會去圓明園裡找妍華說了一番氣話。
不過,時隔多年,她早就後悔了。感情的事情本就說不清楚,她擠走了娉娘,不又來了個嬋嬋嗎?就算嬋嬋走了,日後還有別人。如今他當了皇帝,後宮佳麗只會越來越多,她哪裡有那麼多精力去一個個排擠。
現在這樣,挺好,他敬重她,她扶持他。孤單的時候,還有木槿和笑笑陪著,很好。
皇太后此時將這些話,她聽了雖然難受,卻也不再會像以前那樣動氣了:“皇額娘說得是,可兒媳命定無子,再惋惜再不甘心也沒用啊。”
皇太后看了她一會兒,淡淡地笑了笑:“你倒是變了不少。”
她喝完藥後便慢嗖嗖地起了身,皇后自是在旁伺候,扶著她一起往外門走去,看她宮裡種的那些花花草草。
皇太后見她不說話,便定定心心地給花草擦了擦葉子,過了一會兒後才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想要再生一個也難,如今之計,還是想法子跟皇帝要個阿哥在身邊養著為好。哀家看弘曆就不錯,先帝在世時便很喜歡弘曆,這孩子有孝心,還聰明。”
皇后愣怔了會兒:“皇額娘,兒媳總歸是皇后,所有的阿哥公主不都是兒媳的兒女嗎?在不在永壽宮養,其實都是一樣的。”
“你就知道皇后這個位子一直都是你的?”皇太后怒其不爭地睨了她一眼,又低頭緩緩擦拭起盆栽植物的葉子……
妍華左等右等,只感覺胤禛與十三總有談不完的事情。她心裡實在掛記裕嬪,思索片刻,還是給養心殿的宮女留了話,她自個兒則帶著芍藥匆匆回了景仁宮。
青杏已經不在了,妍華一問才知道,裕嬪病了,病得還挺重。
她二話不說便趕去了延禧宮,這才只奧裕嬪昨兒大半夜地才回來,一回來身子就受不住地病倒了。
“怎麼回事啊?姐……裕嬪昨兒不就是去看了貴妃一趟嗎?何故大半夜才回來?”妍華急急地往裡走去,只見裕嬪臉色潮紅,正昏昏沉沉地睡著。她上前摸了摸裕嬪的臉,竟然燙得厲害!這是遭了什麼罪,好好兒地居然病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