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難道她是受了靜蓮居的差遣才如此做的?”待宋婉兒離開後,白芷皺起了眉頭。府裡的情況她也大致瞭解一二,方才聽過宋婉兒的話後就一直揣著疑惑,但是宋婉兒眉眼間的媚態讓她極為不舒服,她直覺不相信宋婉兒的話。
果然,妍華搖了搖頭,不大確定地說道:“她的話信一半便可,她的心思歹毒,許是故意想挑撥離間也說不定,我是不願意相信的。所幸沒事,以後多加註意便好了。”
待妍華的孩子懷了四個月時,白芷便帶著柳毅離開了。
因為這往後妍華的胎象便穩定了,柳承志也會時常過來請平安脈,所以妍華便讓白芷離開了。畢竟讓白芷與柳承志為了她而分居三個月,她心裡頗有些過意不去。
自從妍華命令禁止不得再放宋婉兒主僕進萬福閣後,她們便真的再也沒有來過。妍華雖然依舊是格格的身份,但是因為弘曆的緣由,再加上胤禛對她的態度,全府上下早就暗地裡將她當作側福晉來伺候了。所以當靈犀明顯地表現出對宋婉兒的不滿後,許多丫鬟與侍衛也都開始刻意為難起她們的主僕。
良辰還是會隔三差五地讓宋婉兒浣洗衣物,以前因了幫福晉對付靜蓮居,福晉特地面了她的這項差事,讓人暗中幫忙浣洗。後來她與靜蓮居親近後,年靜怡也吩咐過人幫忙。可如今靈犀因為對宋婉兒極為不滿,便時常差人故意看著宋婉兒親自浣洗,所以宋婉兒不得不咬牙切齒地親自動手。
妍華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因為有了生弘曆的經驗,所以這一次她有喜期間也適當地控制了食量。不過她的肚子太爭氣,饒是如此,她的肚子還是像個球一般越長越大。弘曆與弘晝看著有趣,得了允許後總要好奇地去摸上一摸,還要貼上去說會兒子話,無非是叫裡面的“妹妹”早日出來,與他麼兩個哥哥一起玩兒。
第二年三月初,妍華的身子已經平平安安地再度圓潤成了一個球,走路都顯得吃力。李琴語體恤她行動不便,早已免了她的晨安。那一日她正與穩婆說著自己的生產之事,一個丫鬟突然匆匆跑進了萬福閣。
靈犀將她揪住後,狠狠地斥了一頓。
那個丫鬟委屈地癟了下嘴:“靈犀姑娘,側福晉昏倒了。方才,有人快馬加鞭送了書信過來,說是……郡主……歿了。”
“郡主?”靈犀詫異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口中的郡主是指芊萱,“怎麼會?郡主才嫁過去……沒幾年呀……”
“送信的那人說……郡主……郡主難產……血水止不住,所以……孩子被救活了,可郡主卻……”小丫鬟惋惜不已,方才她受命代替妍華去綠萼苑請安,親眼看著李琴語流淚滿面地哭暈過去,又親耳聽到綠萼苑的人兒哭成一片,受了那股氣氛的帶動,她也痛心地哭了兩把。
“那你這般匆匆忙忙地跑回來是要做什麼?格格近來本就憂心,若是再聽了此噩耗,豈不是要受驚?平日裡我與芍藥是怎麼教你們的?不得驚嚇了格格,凡事小心!總是這般,真叫我操心!”靈犀沉著臉訓了她一通,又叮囑她先將此事保密,待尋了合適的機會再跟格格說。
小丫鬟被她訓地頗有些不服氣,卻又不敢回嘴,只撇了撇嘴退了下去,只私下裡與旁的姐妹議論起此事來。
妍華的肚子已然足月,眼見快十個月了,還未有生產的跡象,心裡焦急不已。
柳承志昨兒給她把過脈後,臉色有些不大對,她問柳承志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猶豫了會兒,才告訴她,孩子的脈象近來似乎變弱了。那句話聽得她膽戰心驚,想弄明白緣由,柳承志卻一時說不上來。
正月的時候,汐兒去了,她臀背上的傷一直未能癒合,反反覆覆出血流濃水,身上終日散著惡臭。年靜怡對她卻無半點同情,只讓人收拾了一件柴房給她睡,數九寒冬裡她凍得不行,加上臀背上的傷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她終究沒能熬過去。等丫鬟發現她時,她已經渾身發紫,兩眼翻白了。
換做一般人,許是早就受不住那樣的折磨,要麼懸樑自盡,要麼逃逸出府。可汐兒卻是一個都不敢選,她知道,她若是以此逃避折磨,她的家人定是要代她受過的。
汐兒的事情過去沒多久,如今又傳來芊萱的噩耗,所為禍不單行,也不過如此了。
耿氏回來的時候,臉色一片慘白。她還記得芊萱出嫁前,曾經來萬福閣為自己額娘說好話的情景,那樣一個乖巧孝順的孩子,如今年紀輕輕的竟是撒手人寰,可悲可嘆可惜。
她進妍華的屋子時,看到妍華的臉色不大好看,以為她已經知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