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抬眼看向耿氏:“嗯,格格,奴婢方才聽說阿梨昨兒去雍華殿了,還……宿在了那裡。不過好像沒有侍寢,爺還生氣了……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阿梨回了聽雨閣後,就懸了白綾……自縊了……”
“啊!”耿氏沒有料到事情的發展是這樣的,聽到阿梨懸白綾自縊的時候,驚呼著捂住了胸口。她不知道阿梨與九爺的關係,是以她一直覺得阿梨遲早會被胤禛納了,所以聽到侍寢那一段的時候,她反而並不驚訝。
靈犀見她臉色些些發白,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脊背:“格格沒事兒吧?”
“眼下如何了?阿梨她……”
“大夫已經去了,聽說阿梨姑娘性命無憂,不過脖子上好像勒出痕跡來了,約莫是很疼的……”靈犀後怕地縮了縮脖子,想起傳說中吊死鬼的樣子便覺得後背發涼。
“爺,就在上面……”角樓外隱隱傳來纖雲的聲音,看樣子,是胤禛過來了。
耿氏斂了斂心神,又長吐了一口氣:阿梨是娉孃的妹妹,若是阿梨也死了,只怕爺對娉娘就更難釋懷了。既然阿梨還在,那便最好,最好。
“怎得又醉成了這樣?”胤禛聞到滿室的酒香,不禁皺起了眉頭。耿氏忙起身向他行禮。
走到妍華身邊時,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子正對著聽雨閣的方向,他默了默,看向了耿氏:“都看到了?”
耿氏站好身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嗯,看到了,不過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妹妹方才要擰酒令玩兒,結果一喝就收不住嘴了。奴婢該勸著她一些的。”
“她就是嘴饞,你勸也勸不住的。”他也沒有責怪耿氏的意思,只抬頭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又紛紛擾擾地揚起了雪花,打著旋兒鑽進了角樓。
“老五的名字已經下來了,叫弘晝。這裡陰寒,過會兒子等雪停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我先送嬋嬋回去。”胤禛連帶著斗篷,將那個面色緋紅的人兒直接打橫抱起,醉了酒的人兒仍舊不安分,在他懷裡拱了拱後,想要伸手將他摟住,只不過她的雙臂都被裹在了斗篷裡,她折騰了好一會兒,無果,終是安分了下來。
這處角樓離聽雨閣最近,胤禛抱著妍華路過聽雨閣的時候,聽到裡面傳出來一陣嗚咽,是阿梨的聲音。看來她已經醒了,他放心地吁了口氣,繼續大步流星地往萬福閣走去。
“胤禛……胤禛……”她口齒不清地直呼著他的名字,嘴裡喃喃地不知在唸叨些什麼。胤禛附耳過去,她卻又作對似的閉了嘴。
待回到萬福閣後,他親手替她解了斗篷,鬆了髮髻,才剛將她放到床上,她便將她的差酒品充分發揮了出來,手腳並用地纏在了胤禛身上。
胤禛似是料到會如此,只脫了靴子,合衣躺在了一旁。
他倒是想將蟒袍脫掉,只是一看到她這樣纏繞在他身上,他顯然無法寬衣。所以當丫鬟想幫他寬衣的時候,他試也沒試,直接就揮手遣退了她們。
“胤禛……胤禛你是……老色鬼……”她又開始囫圇不清地念叨了,這一次胤禛直接將耳朵貼了上去,倒是將她說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她說她相信他,雖然他是老色鬼,但是他說過不會對阿梨動心思就絕對不會碰她。
“……可是你為什麼忘不掉娉娘呢,我都忘掉了……娉娘,哼,不好聽……阿梨不好看……胤禛你不正經……”她把平日裡不敢罵出來的話全都夢囈而出,只是胤禛聽罷便皺起了眉頭。
她口齒不清,雖然他聽得不是很確切,可他依稀聽到她說她已經忘掉了誰。他想起老九氣他的那些話,有些煩躁地想起身去窗邊吹吹冷風。可是妍華扒得太緊,他扯了一會兒後,還是嘆著氣罷了手。
“以後不得我允許,你們若是再敢讓她喝酒,掌嘴三十!罰一個月月錢!”他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在旁邊伺候的丫鬟們面面相覷,忙福了身子應下一句“是”。
“這一次也要罰,罰靈犀一個月月錢!”隔了一會兒後,妍華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還死死不肯鬆開,胤禛面色一沉,再度不吐不快。
剛剛端了醒酒湯過來的靈犀,聽到這話後差點兒一個趄趔扎到地上。她委實冤枉,委實可憐,勸不動主子,還要被另一個主子罰錢,她有苦難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