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是在第二日請安時,得知雅晴與奶孃之間的事情的。她與耿氏過去時,沒有看到李琴語,待福晉過來將李琴語被禁足的事情一宣佈,她才知道原來事情是李琴語指使的。
這個結果與她預料的有些出入,她本是存了滿腹疑惑,待撞到宋氏那雙風情萬種的眸子時,她的腦子裡便突然閃過了一絲清明。
此事,恐怕並非這麼簡單。
請完安後,她照例去書房研墨,胤禛不在。她想,許是被朝事耽擱,他還沒有下朝。是以,她坐在胤禛常坐的那個位置上又補了一張小札,眸光不小心看向左上角時,她突然想起阿梨找尋的那個香囊,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
那個香囊,她瞧著有些眼熟,卻總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瞧過。
她微微甩了下頭,沒有繼續深想。
抬頭看到魏長安正好在外面與侍衛說話,她便出聲叫住了他。靈犀一向咋咋呼呼,眼下既然看到魏長安,那麼她便自個兒問問情況。
“事情當真查清楚了?”她的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懷疑,魏長安聽後愣怔了下。
他轉了下眸子,旋即利索地答道:“確實是雅晴,她自個兒也承認了。爺已經禁了側福晉的足,還罰了她不許與三阿哥見面。格格且寬下心來。”
“那貞月呢?無可疑之處?”她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聲,貞月與雅晴同為可疑之人,何故貞月就被排除了嫌疑?
“格格,有人屢次看到過雅晴夜半出綠萼苑,更何況,雅晴自己也承認了此事,格格便不用再擔心了。貞月的聲音與雅晴的雖然相似,但奶孃還是聽出了箇中差別,她已經指認了雅晴。”魏長安沒有一絲猶豫,回得齊齊整整。
妍華默了默,沒再為難魏長安,只是黛眉微蹙,眼裡仍舊帶著疑惑。
魏長安見狀,躬身退了下去,臨走前,他好心地提醒了一聲:“格格今兒應是不用研墨了,爺眼下有事,一時半會兒不能過來。格格院裡頭若是有事,可以先回去。”
“嗯,他還在宮裡嗎?”妍華抽回思緒,隨口問了一聲。
魏長安轉了下眸子,低頭道:“爺已經回府了。”
妍華淡淡地應了一聲,也沒再說話。魏長安見狀,也不在此耽擱,躬身退了下去。
妍華下意識地看了看之前放香囊的那處地方,她記得上面的香氣,確實與阿梨身上的無異。胤禛好端端地撿了阿梨的香囊放在這裡,看來確實有些問題。她有些心塞,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斂了斂心神,還是按捺住了心裡蠢蠢欲動的醋意。
“靈犀,你差個伶俐的丫頭,多注意下錦繡軒的舉動。我不信宋婉兒與此事一點兒干係都無。”走出書房之後,她想了想還是吩咐了一聲。宋婉兒如今與靜蓮居走得極近,若是宋婉兒與此事有牽連,會不會靜蓮居也脫不了干係……
她不敢深想下去,只覺著自己的猜測有些天馬行空,如此揣度下去,有問題的人實在太多。
“……你說的是真的?我就說嘛,王爺肯定對她有意思……府上定是很快又要有喜事了……”花園裡有兩個小丫鬟正在澆水,嘰裡咕嚕地竊竊私語著。
妍華與她們隔著一層樹簾,是以她們並未發覺有人走近。靈犀想出聲詢問,妍華抬手阻了她,只傾身洗耳繼續聽了下去。
“阿梨姑娘那麼美,一看便與我們不同,阿梨姑娘每次一笑,都要勾得人臉紅心跳哩,哪個男子看了會不動心啊。”
“可不是,方才春雨瞧得真真切切,王爺一直在摸阿梨姑娘的臉哩,我看阿梨姑娘很快就要侍寢了,指不定就是今兒夜裡……”
妍華的腦子空了一小會兒,待回過神來時,那兩個小丫鬟已經走遠去澆另一處的花兒了。
呃,魏長安說他在忙,原來忙的是此事麼?他眼下正與阿梨在雍華殿裡親熱?
妍華的胸口突然便堆滿了鬱積之氣,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了出來,如此往復三次後,才壓住心裡噴薄而出的不快。
靈犀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待瞥到她難看的臉色又回緩了幾分後,暗暗地吐了口氣。
她覺著她的主子著實不用為此事生氣,不管王爺再納幾個格格,她家主子始終是最受寵的那一個便好。如今她們屋裡頭又有了四阿哥鎮宅,她們主子委實不用再擔心那麼多了。日後只要她家主子的肚子爭氣,再努力一把多生兩個小阿哥,以後在府裡的地位便誰也撼動不了。畢竟,福晉至今未再得一子半女,依她看來,福晉如今也已經上了年紀,又無心再孕育子嗣,恐怕此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