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胤禛果然又過來了。
趁著他洗漱之時,她暗暗打定了主意。反正她自個兒也不知道哪個背影是誰,謊話也說過了,她索性就一直咬定那個背影畫的就是他。
除了她幾個哥哥,也沒旁人知道她一直在畫一個虛無縹緲的背影了。她知道,她的兄長們定不會將她賣了的,她只管一口咬定那個背影就是胤禛便可。
待這樣暗暗下定主意後,她心裡的鬱結之氣便暢快了許多。
胤禛攬住她的腰時,她便悠然睜開了眼。
他愣怔了下,繼而緩緩一笑:“我以為你睡了。”
她湊近他的身子嗅了嗅:“你喝了不少酒?你以往不是不太喜歡喝酒嗎?”
“倒不是不喜歡喝,只是酒喝多了容易誤事。”他湊上去親了親她的臉頰,然後又循著她的肌膚觸上了她的柔唇。
妍華急著跟他說事兒,所以不待他進行下一步舉動便止住了他:“我想跟你說會兒子話。”
他嘴裡的酒香氣讓她有微醺的感覺,所以她將腦袋往後撤離了些,定定地探進那雙黑眸中,逐字逐句地跟他允諾:“爺,你近來忙,許是還未看我些的小札吧?爺近來有些奇怪,所以嬋嬋反思了下自己是否有過紅杏出牆的舉動。嬋嬋想了許久,都想不出來,只唯獨與耿姐姐在岫雲寺留宿的那一夜,被人誣陷說不檢點。可那是誣陷,爺派人查一查便可明朗。”
胤禛見她說得認認真真,只道自己近來真的太過反常了,才會逼得她表這樣一大番真心。關於那幅畫的事情,他並不相信會如老九所言,只是,他憑著直覺,感覺那個背影也並不是他自己。一想到他養了這麼些年的嬋嬋,原來心裡有過甚至如今可能還有著別人,他便覺著不是滋味兒。
“……爺總是問我心裡裝著誰,爺怎得不想想,奴婢都進了爺的王府了,還敢裝別人嗎?爺是嬋嬋的天地,嬋嬋以後的日子都指望著爺呢,奴婢心裡不裝著爺還能裝著誰呢?若說還裝了旁的男人,那便……”
她察覺到攬在腰間的那隻手微微動彈了下,忙噙著淺笑道:“那便是咱們的四碩兒了,他眼下還是個小娃娃,但日後也會長成大男子漢的,所以嬋嬋心裡可不是還裝著一個他嗎?再說了,嬋嬋都是爺的人了,爺還擔心什麼?”
他凝望了她半晌,最後漾起淺笑湊得近了些,嘴裡撒嬌似的嘟囔道:“我不管,你心裡只能裝著我。就算要裝那個小子,也只得留一點點地方裝他……”
她“噗嗤”一笑,只覺著喝了些許酒的他可愛得緊,竟然又撒起嬌來了。
所以她趕忙伸出柔軟的小手回擁住了他,就跟哄碩碩一樣哄起他來:“好好好,禛郎乖,我只留一小塊地方裝碩碩,除了碩碩,我心裡就只裝你一個,好不好?”
他自己也覺著好笑似的,將臉埋在她的髮絲中,悶悶地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後,他還是不忘傻傻地應了一聲:“嗯~”
鼻音拖得長長的,竟然又帶著十足的撒嬌。
妍華聽著心裡歡喜,如此甚好,這一頁便如此翻過去了,日後不要再提就好。
她的身上一直有淡淡的桃花香氣,自從萬福閣裡種了一大片桃樹後,她每年一到桃花盛開的時節,便要叫人摘許多桃花瓣製成香囊,塞在箱子裡,擱在疊好的衣服中。
他很喜歡聞這個香氣,便埋在她的青絲中又深深吸了兩口,惹得妍華身子一顫,心知他又動情了。
她半推半就地去阻撓他的手,鬧得他半晌都去不掉那層阻隔,於是他的大手輾轉移到她的腋下,不輕不重地撓了起來。妍華怕癢,立馬便忍不住大笑起來。
守在外面的芍藥忙紅著臉捂住了耳朵,心想:今夜的動靜可真大……
翌日,妍華一起身便看到了小心翼翼的靈犀。
她故意沒有理會她,只讓芍藥伺候她梳妝打扮。她有意晾一晾靈犀,靈犀的性子馬虎慣了,若是不讓她長點兒記性,她日後還指不定會犯下什麼大錯呢。
只不過,靈犀一直可憐巴巴地盯著她望,一副想上前道歉卻又不敢的模樣,看得妍華頗為無奈。
所以她出門之前終究是沒忍住,跟她說了話,只不過她說的話卻是讓靈犀痛哭流涕起來:“靈犀,你這個年紀放在尋常百姓家裡,已經是老姑娘了。盈袖也嫁了多年,幸福著哩。我看我也早點給你尋個婆家,把你嫁了吧……”
“格格!”靈犀聽到之後,猶如晴天霹靂,連忙跪下去求饒,“奴婢錯了!格格莫要趕奴婢走好不好……奴婢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