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呢?又跟八弟九弟廝混在一處去了?”胤禛回府後,見不到弘時,便叫來了魏長安。
魏長安為難著看了一眼良辰,不知該作何答。
弘時不知何時與九爺廝混在了一處,繼而便跟著九爺常去八爺府上走動了。胤禛對此很不滿,還曾警告過弘時,不得與他們頻繁往來,弘時卻又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阿瑪此言差矣,八叔溫文爾雅,九叔亦乃性情中人,孩兒與親叔叔走動不違倫理,阿瑪何故不允?”
他打小就一根筋,認定對的事情便做得坦坦蕩蕩,不悔故而不改。
胤禛因此氣了他許久,饒是魏長安私下裡暗示過弘時有關幾位皇子之間的微妙關係,弘時還是不以為然,甚至覺著若是重立太子,他儒雅穩重的八叔當為最合適的人選才是……不過魏長安當時便不顧尊卑地捂住了他的嘴,將其中的利害關係挑明白了與弘時說了一番,也不知弘時認同了沒有,只淡淡地瞥了他幾眼便走了。
魏長安聽阿梨說,弘時常去九爺的別院與八爺等人混在一處時,便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如今見弘時竟非但不擁護自己的阿瑪,反而往八爺那邊兒靠,心裡更是不安得很。
前段日子,皇帝給三爺和五爺封了世子,卻獨獨漏了中間的四爺胤禛。魏長安私心裡以為,是胤禛不同意封弘時為世子,而弘曆與弘晝還小,所以才會壓下了那件事。以前弘暉在世的時候,皇帝雖然並未來得及封他爵位,但府裡的人都私下裡叫弘暉兒小世子,因為弘暉是名副其實的嫡長子,世子之位毫無疑問地會落在他頭上。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魏長安私心裡自己想想罷了,他不敢問出口,更不敢向弘時暗示。
所以,眼下他聽到胤禛問弘時的去處,只得如實答話:“奴才不知,是否要派人盯著?”
胤禛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饒是魏長安低眉順目並未看他,也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聽到胤禛問了他三個字:“你說呢?”
這三個字聽得他有些迷糊,一時揣摩不透他的意思,到底要,還是不要?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待看到胤禛陰沉的臉色後,立馬低了頭,猶豫道:“奴才……這就差人去盯著……去護著三阿哥。”
他說罷,見胤禛沒有旁的事情要吩咐,便欠了欠身子,躬腰退下……
跨進康熙六十年的那個大年夜,大雪紛飛,積雪厚得將王府大門都堵住了。因為前幾日也一直在下雪,所以妍華與笑笑被大雪一拖再拖,以至於大年夜都未能回雍親王府過。弘曆得了胤禛的特許,大年三十那一日頂著雪跑圓明園去了,說要陪額娘與妹妹,免得她們冷清。
福晉早妍華幾日便先行回了王府,她雖然素了心靜了神,可她畢竟是四福晉,胤禛的臉面她還是會顧及,故而每年過年她都會回王府小住幾日。
弘曆趕到圓明園的時候,天上還在飄雪,小小的人兒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屋子裡頭挪,看得妍華心裡暖暖的。她的弘曆長大了,有擔當又窩心,她欣慰得很。
胤禛早上下朝的時候,便來過園子,雖然園子裡只有她與笑笑,可園子裡還是佈置得很喜慶。胤禛還讓人備了歌舞,以免妍華覺著冷清。因為年靜怡又懷了一胎,所以胤禛當晚並沒有敢去圓明園陪妍華母女,而是陪著年靜怡守的歲。
過完年後,妍華也不急著回王府了,便磨磨蹭蹭地準備過完上元節再說。
正月十五那一日,弘曆又趕過來陪她與笑笑過節,不過他帶來了一個噩耗,那便是年靜怡的孩子突然夭了!孩子喚作福宜,是胤禛特地請了旨暫以福字代了弘字輩的,為的便是福佑孩子,畢竟年靜怡之前小產了一個,又殤了一個,委實讓她傷心欲絕。
她本來只望著福宜能健健康康長大便好,但是她美料到她的福氣會那麼好,得了福宜之後竟是又懷上了。只可惜,她還未來得及高興多久,福宜卻突然沒了。這一次打擊太大,她當場便暈厥了過去,本就懷著身子的她,更是出現落紅的徵兆!
弘曆離開王府的時候,府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他跑回去叮囑了一聲嘉惠與弘晝,讓他們今日不要出萬福閣,然後才往圓明園來。
福宜怎麼沒的,他不清楚,看到府裡的下人都慌亂如麻,他只覺得心裡怯怯的,趕到妍華身邊時,他的額角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
“額娘,我聽到兩個侍衛說,府裡出這麼多事情,可能都與世子之位有關。”
妍華看得出來,他心裡有些害怕,不然他的小臉不會這般蒼白。她知道弘曆代她去看望過福宜幾次,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