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咔嚓——
接近兩丈高的白影來到伊河邊上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到河裡去了,然後就這麼大步走過去。
踩高蹺,竟然是白影踩高蹺過河。
高蹺上面套著超長的褲腿,所以這個白影就顯得很怪異。
不管怎麼怪異,熊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影渡河而去。
難怪先前有咯吱、咯吱的古怪聲音,原來是這麼一個緣故。
當熊儲認為自己已經揭開謎底的時候,他突然變得迷茫起來。
深更半夜不睡覺,玩踩高蹺,那都沒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也有自己的自由。
可是,這個白影哪裡不好去,偏偏來到自己的窗下,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
熊儲還沒有弄出頭緒,讓他更加吃驚的一幕又出來了。
那個白影過河以後,靠在一處突出的岩石上解開了腳下綁著的高蹺。
一個人,從裝束和體型來看,對面出現了一個女人。
天下女人佔一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會缺少女人。所以熊儲看見一個女人的時候,當然不會吃驚。
熊儲吃驚的是,河對岸的那個女人,竟然跪倒在地給自己磕頭!
一個陌生人,而且是前一刻還在裝神弄鬼的女人。
雖然現在被發現了,但是並沒有被抓住,卻主動給自己磕頭。
如此古怪的場景,熊儲想不吃驚都不行。
世界上沒有主動給別人磕頭的人,除非你看見了皇上。
熊儲不是皇上,更不是聖人或者大神,不過是一個奴隸而已。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奴隸而是殺手,但是他內心不會忘記奴隸的身份。
自己就是一個奴隸而已,別人卻衝著你磕頭,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熊儲沒有猶豫,也在河邊跪下來給對方磕頭。
他並不是擔心出現不好的現象,而是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高尚,更沒有那麼高貴,需要陌生人動不動就給自己磕頭。
他可以收一文錢,然後給別人去殺人。也可以收兩塊石頭,然後幫別人去殺人。
但是,他不能無緣無故接受別人給自己磕頭。
總之,熊儲有自己的尊嚴,但絕對不是一個妄自尊大的人。
逍遙子曾經多次和他說過:“不要以為你會兩手三腳貓,就以為你是狗屁大神。在這片天空下,你也不過是一條小爬蟲而已,沒有人把你當回事兒,更不要自己在這裡自以為是!”
九叩首,河對岸的那個女人,竟然對自己九叩首,而且是五體投地,這是熊儲絕對不能接受的。
自己沒有成聖,也沒有成神,所以熊儲要把這九個頭磕回去,不能無緣無故接受別人給自己磕頭。
現在天色似亮非亮,如果不是熊儲目力過人,對面那個女人模模糊糊的身影,還不一定能夠看明白。
那個女人走了,扛著自己的高蹺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窗戶外古怪的聲響弄清楚了,但是更多的古怪還是沒有弄明白。
熊儲帶著滿頭疑雲往回走,不知不覺來到了牛雜店門口。
這是自己的地方,雖然萬年童子洛修不在了,但這裡屬於飛鼠門,彭無影彭二先生把這裡交給自己,那就是自己的地方。
沒有了萬年童子洛修,牛雜店就不是牛雜店了,所以門窗緊閉。
嗖——
熊儲身形一閃,已經把自己藏在黑暗之中。
嗖、嗖、嗖——
萬福樓裡面一連飛出九個人影,全部都是夜行衣,而且從頭到腳都已經遮得嚴嚴實實。
九個黑影施展輕功奔出去的方向正是伊河,也就是剛才那個踩高蹺的女人消失的方向。
怪事年年有,今晚特別多。
熊儲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麼多古怪的人集中在萬福樓,並不是要殺自己嗎?”
殺手有殺手的準則,沒有別人的委託,而且還沒收錢,一般都不願意惹事。
熊儲自己麻煩纏身,而且沒有人委託,所以現在不想惹事,只不過想進牛雜店裡面看看。
其實熊儲並不是想看牛雜店,而是想看一罈酒。
這是用一條床單包著的一罈酒,一罈十年女兒紅,就放在自己原來的床頭。
酒是嚴二孃委託店小二交給自己的,床單就是嚴二孃那張大床上的物品,上面還有一朵妖豔的花紋,血色花紋。
想到這一罈酒